然其人有一嗜好,便是好色!
且極是憐香惜玉的護花之人,說白了,就是見一個愛一個,見一個憐惜一個,而楊勇當日沒能從襲擊互市的突厥人手中救下被擄走的“韶花閣”無憂等女樂,對此事一直耿耿的他竟頻頻去往韶花閣,將歉疚之意用在了溫柔寵憐其它女樂身上了……
冷天奴非但對這幾人的身世了解個底掉,甚至近期楊勇拉著許千行去了多少次“韶花閣”,已品過“華”“盈”“韻”花閣的女兒香,下一個該是“潤”字花閣了,甚至這二人何時有共同休沐日都是一清二楚……
於是,今日冷天奴進了“韶花閣”後直接入了“潤”字花閣,點了閣中最具姿色聲名的六名女樂,大手筆的拍出銀票,幾次用金葉子打賞眾女樂,甚至連端洗手水、引路的小廝都直接用實心的銀豆子打賞……
莫說機緣之下得了“潤”字花閣管事媽媽之位眼皮子尚淺的常娘子得意洋洋的炫耀給其它幾位花閣的管事娘子,便是看在眼中得了厚賞的丫鬟小廝們也在一起品頭論足大談冷公子這位金主兒,很快,各花閣便都有了冷公子的傳說……
雖然以前霍不與也常拉著冷天奴來“韶花閣”品香,但那時,主導惹眼的可盡是霍不與,隻靜靜品香茗不戀女兒香的冷天奴倒不甚惹眼……
而今日拉著許千行又來“韶花閣”欲一品“潤”字花閣女兒香的楊勇自是聽到了冷公子的“傳說”,驚喜過望的他立時同許千行興衝衝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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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有官兵重重把守的兩進的大宅子裏,許千行眼角微抽,心內暗歎:酒正濃,舞正好,溫香軟玉在懷正美好無數呢,這好端端的,怎就來了這陰氣森森的鬼宅?
哦,是楊勇拉著冷天奴來的,他也興衝衝的跟了來,當時想什麼來著?
對了,想得是立功!
楊勇被今上封了個“蕩難將軍”的職銜打發來了漠河邊城,明眼人看得出,這是“隨國公”在今上麵前失了寵,連累了嫡子來這塞外受苦,雖說武將晉升憑得是軍功,可堂堂“隨國公”的嫡長子還真沒必要來此地以性命博前程。
可既然人來了,總不能給“隨國公”抹了臉麵,總要做些什麼不辱楊氏一族的門楣才是,立功!不論是戰功或是其它什麼功勳,隻要足夠耀眼便好!
之前助“禦前郎”秋實於互市阻擊突厥騎兵,雖他亦有從旁協助之功,可最耀眼的還屬人家“禦前郎”,人“禦前郎”還因救他性命之故令突厥小汗王趁機逃了,嚴格說起來,他還有過呢!
如今,他堂堂“隨國公”嫡長子急需立一大功令自個在這北境的邊城軍中立起來!
而許千行,雖脫了戴罪之身,又身受郡守王宣器重,可身後盯著他的人太多,那時時刻刻盯著他的暗箭隨時會給他以致命一擊,如今能堂而皇之庇佑他的,唯王宣矣,可突厥王庭商隊莫名消失在漠河城,郡守王宣也已是麻煩纏身,若是能為王宣解決眼前的危機,他便真正能在郡守府立住了!
而冷天奴,令他和楊勇看到了這個立功的機會!
末了,暗自感歎的許千行抬眼看向臉上醉醺醺酒紅色依然,劍眉緊鳳眸微眯,越發美得令人心怦然的冷天奴……
他和楊勇各有所圖,那麼冷天奴呢?他又圖的什麼?
真如他所說,圖得是千金公主的厚賞?圖得是日後能在突厥王庭的商隊裏分一杯羹?
似有所覺,冷天奴霍地轉眸迎視,那沉幽的墨瞳裏哪裏有半絲酒意,清明剔透若星湛,透著股子蕭殺寒意。
“冷兄弟,”不及許千行說什麼,楊勇眼睛鋥亮,稱呼已是親近,已然快步走上前低聲道,“這座宅子裏裏外外已搜了不下十遍,連周邊相近的宅子也搜了個底掉兒,可毫無破綻,更無頭緒,裏麵就沒有近二百號商隊住過的痕跡,若非‘汝南公’派了信使來,我等還隻當是佗缽派來的特使在胡說八道又想耍什麼陰詭花招呢!”
其實冷天奴也可悄然入內搜查,可如今這宅子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官兵把守森嚴,他實是無法全麵搜尋蛛絲馬跡,無奈隻得“請”這二人相助,這兩人一個是王宣近前紅人,一個是“蕩難將軍”,把守的官兵隻略一猶豫便放了行。
許千行目光深深:“冷公子,你懷疑同千金公主遇襲的官驛一般,這宅子裏也有不為人知的密道,其實郡守大人也想到了這一層,可卻是遍搜無果。”
“對對對,連地都掘了呢!”楊勇指指院內一處處土坑。
“人總不會憑空消失,除非王庭商隊不曾來過,這宅子裏到底有何古怪,再搜一次便知!”冷天奴淡淡道,抬腿徑直而去,身後的歿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