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聽著的肖念忽沉聲道:“還請公主明示,需要末將做什麼?”
宇文芳急著見他,自不是請他來喝茶閑聊的,且這一番話足以表明她對他的信任,亦令肖念明白她是個心思剔透看得清自身處境和王庭局勢的,這樣聰慧看得清形勢的女人,於公於私,他都願意相幫。
“千金雖有想法種種,卻苦於人在王庭,外麵無人可用,希望肖都尉能派人去往漠河城,私下密查!”
顯然,宇文芳亦是擔心送親正使宇文神慶和佗缽連夜派去漠河城的人終會無功而返令局勢越發緊張。
於宇文芳眼中,中央禁軍大統領肖佐,能做到他這個位置,自不是個簡單的,這麼多年的官場浸淫已是人脈深厚,端不會放著兒子送親突厥不聞不問,想來,會將手頭可用的勢力告之兒子肖念以備不時之需,便是手伸不到突厥,邊境戰事重地漠河城也總會有他的可用勢力!
就像她的父王趙王,不也是在她出塞之際將漠河城可用的勢力告訴了她,便是明知鞭長莫及,可總也是種安慰不是。
如今,這股力量,便真派上了用場。
肖念也不是個傻的,聞弦歌則知雅意,未有絲毫猶豫,點頭答應下來,畢竟,身在突厥王庭的宇文芳不得自由,身邊的心腹亦皆是女流之輩,自是不好行事,而他私下派人則要方便的多。
“公主,末將會派出心腹侍衛悄然去往漠河城,可結果如何,肖某無法承諾。”
“肖都尉肯施以援手,千金已心有感激,另,漠河城的‘於記’皮貨鋪是我父趙王給我的嫁妝之一,我手書一封,還請肖都尉的人將其送至掌櫃的,如今形勢比人強,多個熟識漠河城的人來相助,總是好的。”
肖念暗暗點頭,用人不疑,千金公主也向他露了底,無疑又一次表明了對他的信任。
皇族宗氏的王爺們手中有不為人知的私產也是尋常,就是不知這家遠在漠河城的皮貨鋪是早就有的?還是心疼遠嫁女兒的趙王爺為了以防萬一匆匆置辦的?
伺候在一旁的雨晴不安的看了眼肖念,再看向千金公主宇文芳時,眼底裏的擔憂更甚:公主將這等隱秘的暗樁都告訴了肖念,會不會成為肖念手中把柄於公主或是趙王爺不利啊?
轉而又一想,有求於人,總要拿出些誠意來才是,公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得了肖念的承諾,宇文芳心下一鬆,看著肖念將蠟封的信函置於懷中,杏眸微閃,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心有遲疑,末了,終抿了紅唇未再做多言。
終不曾將冷天奴已去漠河城查探的事露了口風。
眼看著肖念離去的背影,她目光微恍,心內暗道:多方行動,總會有所斬獲吧,便是一無所獲,是不是也能減輕他身負的重壓,是不是就能擾亂了背後主謀的視線,不會盯上冷天奴令他身處危險之中……
三天後,晝夜急馳一襲風塵仆仆的冷天奴和歿出現在漠河邊城最大的酒樓“醉滿堂”前。
“天奴,它日若想見我,持此墨玉龍佩去‘醉滿堂’,掌櫃的自會傳消息於我。”
輕“籲”一聲,勒停了赤烈,神色清冷卻難掩疲憊,鳳眸布了點點血絲卻不掩銳利鋒芒星湛的冷天奴抬眼看向南來北往食客雲集的“醉滿堂”,耳邊又響起當日“消彌閣”閣主夜玉郎所說。
略作沉默的他忽抬手掩嘴咳出了聲,臉上泛起不正常的一抹紅,咳到最後,眼底甚至有水光滑過,末了,壓下了咳嗽,他抬頭再看了眼“醉滿堂”的燙金招牌,收回目光,雙腿微用力,赤烈徑直而去。
跟在他身後目露擔憂的的歿也忙提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