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是德親王賀知遠的人,且更是德親王的心腹,否則,事關身家性命之事,德親又豈會交辦於他。
“馬夫,想來你有要事在身,冷某也不好多做打擾,”看著沉吟不語的秋實,冷天奴淡淡道,“還煩請你解開我的穴道,而後,你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玄月刀緩緩離開冷天奴咽喉,秋實把玩著手中的玄月刀,眼底裏一抹驚豔色掠過:真是把絕世好刀!
末了,再抬眼看過來,頗有深意的盯著冷天奴,黝黑的臉上又呈現出一抹皮笑肉不笑:“戰事一觸即發?冷公子,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如今北周與突厥已結秦晉之好,兩邦互為倚助,又何來戰事一說?”
“秦晉之好,互為倚助?”冷天奴心內一股火陡然起,想到宇文芳一介柔弱女子入了突厥王庭後遭受的種種,今夜佗缽生辰宴上又被人明晃晃構陷險步入死局,不禁劍眉豎,怒意起,鳳眸咄咄戾氣生,冷笑出聲反唇相譏,“此等鬼話說出來恐你自己都不信吧!”
冷天奴不相信北周的統軍大司馬賀知遠是畏戰之輩,僅從他敢孤身犯險深入突厥又全身而退之舉,便是有勇有謀有膽識之人,他又豈會寄兩邦止戈於一個區區和親的女子身上,而作為他的心腹,這馬夫亦深入突厥,所聽所看,又豈能不知突厥人的好戰本性?
被冷天奴怒懟了的秋實也不生惱,盯著對方與他肖似的鳳眸,片刻的沉默後忽又開了口:
“冷公子,你似乎心有不平和憤怒,你急於擺脫那些奉你為少主的屬下,卻是所為何事?”
冷天奴緩了情緒,又是一派清冷色,淡淡道:“馬夫,你自己都已麻煩纏身,又何必多生事端。”
想到馬夫已被夜鷹盯上了,往後的麻煩不會比他少,隻怕非但幫不上忙,還會連累了他的行動,冷天奴咽下了到嘴的話。
見冷天奴不欲多說,秋實又似笑非笑道:“冷公子,如今你落在我手上,似乎沒資格與我談條件吧,就此別過?若是我不答應呢?”
這譏誚挑釁的口氣!
又一道亮得駭人的電閃過,映出冷天奴被暴雨澆灌後越顯清冷沉靜的麵容,此時的他,劍眉揚,微翹的眼角掛著一抹森冷,鳳眸暗潮湧動,受製於人的他雖委身在地,看似狼狽不堪,然整個人卻靜若處子,平靜下隱著風暴雷霆,隻待磅礴欲出……
看在眼的秋實不覺心頭震,對方這骨子裏流瀉而出的淩人氣勢,竟令他心有動容。
緊緊盯著冷天奴的麵容,秋實忽覺這眉眼,這氣勢,怎似曾相識?
不過閃念間,未及秋實抓住這絲頭緒,冷天奴忽的彎了彎唇,笑意涼涼:
“馬夫,本公子的玄月刀你可還用得順手?”
本能感覺出不妙的秋實下意識向手中玄月刀,不及看出個所以然,忽覺掌心大痛,痛得似被烈火炙烤,不過轉眼間,持刀的手已紅腫不堪尤如肥胖豬頭,再一個錯眼,赤紅的掌心已是黑氣罩,黑若墨滴……
秋實霍地抬頭,殺氣迸發:
“你在玄月刀上動了手腳?”
“你怎麼敢?”
冷天奴劍眉挑,似對對方滔滔殺氣無所覺,隻雲淡風輕道:“冷某能將手中玄月刀送到你手上,自然也能收了回來!”
“你……”
“馬夫,你可還記得與我一同出現在‘韶花閣’賞賣會上的‘不求公子’霍不與?”
秋實怎會不記得,霍不與,醫仙世家嫡脈傳人,那可是同樣令他眼前一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