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嫌他不夠心煩嗎?
還真以為他是個好性子不會當場宰了他?
冷天奴雖將人遠遠的拋了過來,可手中有分寸,雖宋學義摔得鼻青臉腫,可人卻清醒的很。
麵對暴怒的佗缽,冷天奴神色從容一字一句道:“還請大可汗容稟,冷天奴並非魯莽行事,而是無意間得知有人行栽贓嫁禍借刀殺人之事,冷天奴知事關重大,這才出手將陷害池安兒之人押到大可汗麵前,池安兒奉上的藥本無毒,但此人提前給左夫人下了毒,左夫人隻要喝了池安兒煎好的這味內服藥便會引得體內毒發,他欲以此當眾陷害千金公主和池安兒!”
冷天奴的話舉座震驚,現場一默,而後嘩然聲起。
冷天奴繼續朗聲道:“冷天奴所言非虛,還請大可汗明查,真相如何,大可汗一審便知!”
趁兩侍衛和汝南公宇文神慶分神之際,長孫晟猛掙脫束縛,搶身上前,直接推開兩行刑的突厥兵,抱起奄奄一息的池安兒,滿目驚急,啞聲道:“池姑娘……”
默吡葉護的妻子古裏爾見勢不妙,急了,尖聲道:“冷天奴,你隨隨便便抓個人來就想……”
“古裏爾,你什麼身份也敢在此叫囂指斥?”千金公主宇文芳怒,骨子裏生就的淩人氣勢流瀉而出,杏眸裏的狠戾色令古裏爾一個激靈啞了聲,此時惡狠狠逼視住她的宇文芳,竟令她心覺可怕。
宇文芳清淩淩的聲音裹挾著冰渣,冷聲道:“果然如此!一次一次,陰謀詭計不斷,這次,又想出了拿本公主的小宮女作伐子,嫁禍於人,借刀殺人,還真是好歹毒的手段!”
“古裏爾,你一直在此叫囂對池安兒用重刑,莫不是存了心要屈打成招,或是直接將人活活打死,以期死無對證,徹底掩蓋真相?栽贓嫁禍誣陷本公主,難不成你也參與了進來?”
“我沒有!”古裏爾唬了一跳,脫口而出。
“那你就閉嘴!”宇文芳一聲怒喝,圓瞪的杏眸中有火焰燃燒正旺。
“長孫副使,”宇文芳又厲聲道,“馬上將池安兒送去曹禦醫處,無論如何,請曹禦醫保住她性命,本公主要她這個人證活著,本公主要知道真相!”
長孫晟應聲就要走人,攔他的突厥兵卒看向佗缽,臉色難看的佗缽揮了揮手,突厥兵放行。
雨晴和雲兒悄然鬆了口氣,張了張緊咬的牙關,隻覺牙關打顫,不是怕,而是緊張憤怒到顫抖。
宇文芳淩厲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落在佗缽臉上,看著佗缽,清淩淩的杏眸裏毫無掩飾一抹深深的失望:這個男人,她每每下定決心要走近他,敬他愛他以他為天,他卻每每令她失望,每每將她無情的推了出去。
宇文芳一字一句道:
“大可汗,本公主的宮女毒害左夫人,不選人不知鬼不覺時動手,卻偏偏在大可汗的生辰宴上,在眾目睽睽之下送上一碗毒藥,不知是池安兒蠢笨如豬呢還是這幕後黑手認定了在場者都是可欺的,定會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而非明察背後不為人知的陰詭伎倆?”
……
右夫人弱水看了眼冷天奴,目光一轉,撞上了被兵卒攔在外,卻舉止悠閑,隻漫不經心的目光看過來的霍不與。
四目相對,弱水微擰眉,一抹厭惡更是厭煩的神色顯現:這人真是陰魂不散,怎哪兒哪兒都有他!
可待看清爬起身抬起頭來的宋學義時,弱水一對兒水汪汪的美目霍地一跳。
怔了片刻,心有不安的她下意識又看向神色清冷目光涼涼的冷天奴,末了,似想到什麼,忽又看向霍不與,卻又對上霍不與一直定在她臉上的目光。
此時的霍不與,眸色平靜,隻深深凝著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