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她來少主的氈房打掃整理時就注意到擁著薄被睡在氈房頂上的霍不與,之後應珠突然一步闖了進來,雖然她擅自作主替少主送禮給應珠,可措詞時她可都小心著呐。
便是將她所說擺在明麵兒上也尋不得她錯,頂多算是個畏懼應珠公主之威,不敢直言相攔罷了……
而於霍不與,雖將氈房內兩人所說聽在耳,可畢竟並未親眼看見趙嬤嬤的舉止神態,自是不知她用肢體語言,實際行動“引誘”應珠跟著她的意圖行事。
趙嬤嬤再抬起眼簾時,臉上越顯羞愧:“是老奴沒用,老奴多謝少主不罪之恩。”
眼見冷天奴打發走了趙嬤嬤後,跟這氈房的主人家似的,大刀金馬坐在主位上,懷裏抱著眯著眼打盹兒的小懶子,朝冷天奴笑得慵懶邪媚的霍不與清咳一聲:“冷天奴,言歸正傳,現在該談談你……”偷我藥材的事了。
“霍大哥,”冷天奴忽打斷他所說,似笑非笑看著他,“您又趁我不在,打發小懶子在我的氈房內四處翻查,還找了個拙劣的借口,行偷酒之實,您這是偷酒偷上了癮,又饞‘西鳳美釀’了是吧?”
“冷天奴……”霍不與神色一窘,旋即怒。
一聲怒喝,驚得他懷中快要睡著了的小懶子一激靈,瞬時大睜赤紅如血滴的眼珠子。
“霍大哥,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問自取,賊也!”冷天奴豈能容霍不與說下去,必須打下他的囂張勢頭,否則,他就麻煩了,隻沉聲道,“之前您這一人一貂趁我不在,聯手偷了我的‘西鳳美釀’,這是覺得偷來的酒好喝,便故伎重施,作偷酒賊作上癮了是吧?”
“姓冷的,你……”
“您敢說沒喝我那壇‘西鳳美釀’?您敢說那壇‘西鳳美釀’是我雙手奉送的?”
“冷天奴,酒不是我偷的,是它!”霍不與毫不猶豫的將大瞪著血眼的小懶子拎到冷天奴麵前。
四目相對,小懶子弱弱的“咯咯”著:主人太沒義氣,酒是它偷的,可他也有參與啊,而且喝得還比它多的多呢!
“霍大哥,”冷天奴悠悠道,“您也說了,小懶子隻是個不懂事的小貂,可它不懂事,您也不懂事嗎?”
霍不與臉色變了幾變,心有鬱悶,敢情這臭小子在這兒等著他呢!
小懶子“咯咯”兩聲,深表讚同。
“小懶子……”霍不與磨牙聲起,後半句話尚未及出口,被他拎在半空的小懶子忽的血紅舌頭一吐,眼一閉,腦袋一歪,四爪一伸,“死”了過去。
都欺負它,好,它就死給他們看!
看著在他手中挺“屍”的小懶子,霍不與有些傻眼:這沒出息的家夥,他“不求公子”的愛寵隻會戰鬥而死,什麼時候竟會裝死了?
瞅了瞅挺“屍”的小懶子,冷天奴眼角微抽,歎息道:“霍大哥,您看看您,何苦逼迫個口不能言的小貂,我又沒有咄咄相逼,您既然以藥囊中的藥材抵了你們偷喝的‘西鳳美釀’,這帳便算清了,你我兩不相欠,此事,便算了了……”
霍不與震驚!
這是人說的話嗎?
這帳能這麼算嗎?
什麼叫兩不相欠,便算了了?
還有小貂……
口不能言的小貂裝死是他逼迫的嗎?
“冷天奴你欺人太甚!”霍不與憤然而起,順手將“挺屍”的小懶子一拋,被拋空中的小懶子也不裝死了,一個漂亮的空中大回旋,再一竄,已落到了冷天奴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