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哥,你確定那位弱水姑娘不是溫情?”冷天奴不再與霍不與玩笑,神色顯了鄭重。
收了嬉笑色的霍不與神色有些古怪,眼底裏滑過一抹複雜情緒,心忽就生了疼的他沉默片刻,悶悶道:“她不是。”
不是那個眉眼含笑,瞳子裏滿滿隻有他的溫情。
“我……”霍不與聲音一頓,強扯了扯嘴角,“已派人去漠河城查了,她那個婢女所說是真是假,很快便會有結果。”
末了,又自嘲一笑,笑容裏是他自己都沒發覺得苦澀:“聽說她已被佗缽封為了右夫人,明日便會昭告王庭內外,甚至還要讓大喀木那個神棍為她設祭壇祈福,佗缽對她,還真是寵愛。”
“其實是與不是,又有什麼意義?”霍不與目色微恍,淡淡道,“隻一夜便得了佗缽的寵愛,甚至給予她如此榮光,想來,是個女人都會選佗缽的吧。”
而他,漠視溫情太久,最後又殘酷決絕的扔給她四個字“要死,隨你!”
想來,便是溫情僥幸還活著,也已對他死心了吧!
本欲再說什麼的冷天奴見霍不與神色黯,瞳子裏一片混沌,默默咽下到嘴的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惜他當時雖盡了力,卻是未能讓霍不與看清楚自己的心。
其實不是霍不與看不清自個的心,而是他,不想看清!
待霍不與看清了自個兒的心頭烙著的是溫情時,卻已太遲。
佳人已“逝”,心頭烙印卻永存。
“天奴,”霍不與忽道,“我聽說弱水姑娘是被左夫人推至佗缽麵前的,想來,她和左夫人關係匪淺,我……不希望你因千金公主而傷害她。”
霍不與說這話時神色有些不自然,可還是說出了口,顯然,他也意識到強人所難,也明了弱水其實是左夫人的一枚爭寵的棋子,甚至是助她對付宇文芳的一把刀,可他還是開口為弱水求了情。
霍不與所請似乎並未令冷天奴驚訝詫異,他隻是深深的看了眼神色不自然的霍不與:心性驕傲又自戀,灑脫不羈,更視它人如無物的“不求公子”霍不與,肯開這個口,真是難為他了。
冷天奴若有所思道:
“弱水……霍大哥,你可知弱水是什麼意思?”
“啊?”霍不與一時沒反應過來。
低醇且清冷的聲音緩緩而出:“弱水,傳說弱水便是奈何橋下的水,也稱地獄惡水黃泉水,無論生魂或是死魄,墜入弱水定會魂消魄滅,”看著怔怔著的霍不與,冷天奴輕歎出聲,“霍大哥,此女,來者不善!”
霍不與張了張嘴,艱難道:“不就是個名字,聖賢都說了‘人不可相貌’,模樣都不得輕視,你又怎能耿耿個‘弱水’的名字!”
看著這個一向視所謂的聖賢為無物的“不求公子”霍不與,冷天奴頭痛撫額,一字一句道:“我冷天奴絕不動她,除非她傷害千金公主!”
*********
與佗缽大可汗一夜纏綿的弱水,雖身子痛得若受了刑,可心情卻是大好,尤其見一溜突厥女奴捧進來的右夫人的穿戴頭飾時,不覺彎了唇,“嘶——”的一聲痛呼,下意識摸上紅唇,望著銅鏡中因紅腫而更顯水亮紅潤的唇,她一雙美目掠過一抹厭惡。
“右夫人……”彩兒興衝衝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