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有“小懶子”,可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走最後一步,畢竟,這兩人,可都是佗缽大可汗的心腹,若有個閃失,佗缽必不會幹休。
那就,搜吧!
冷天奴唇微勾,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微微垂了眼眸,輕輕撫上已近乎狂躁失控的“小懶子”。
正張著大嘴憤怒“咯咯”聲不休的“小懶子”驀地收了聲,呆了呆,旋即撲進冷天奴懷中,頭直往他懷裏蹭,它以為它的“奮起反抗”取得了勝利,變得歡快的“咯咯”聲起。
末了,血紅的眼珠子看看冷天奴,又瞅瞅桌案上空了的盤子,顯然,它又餓了,要討吃的,當然,隻吃黃羊肉!
冷天奴淺淺一笑,好像“小懶子”能聽懂他的話一般,對它道:“看你表現!”
“小懶子”咯咯聲又急切了起來,赤紅的舌頭一伸,為表親熱,抻頭就要舔上他臉,冷天奴忙側臉躲開,滿目嫌棄。
“嗯,看樣子真有毒,他都不敢讓小貂親他。”瞅著那血紅的舌,阿史溫伏將軍心內暗戳戳道。
阿史溫伏將軍沒猜錯,“小懶子”確實有毒,除了一身皮毛,獠牙、利爪、甚至流的眼淚都有劇毒,不過冷天奴早已服下“懈毒丹”,便是不慎被傷,也總能撐到霍不與來施救。
“搜!”見冷天奴安撫住了小貂,安加利拆大手一揮,一眾突厥兵又忙開了。
有安加利拆出頭,阿史溫伏自是樂得看熱鬧,目光掃向那一人一貂的互動,看得他眼角直抽抽,心道:
這兩個,都夠邪性的!
冷天奴一身邪氣真給除了?
應該是吧,大喀木說的話不能有錯!
一眾突厥兵連地上鋪著的氈毯都給掀了起來,卻是遍查無果,地下,沒破綻!
安加利拆冷冷盯了眼幾個手下,他們又故意避開了那張床,生怕挨得近了,再被血眼紫貂咬斷了喉嚨。
其實也難怪這些人心有畏懼,他們可看得清楚,就小貂那速度,連安加利拆都尉都避不開,更不用說他們了。
安加利拆也未出言責怪,卻是決定親查,他又一步步走向床前,果不其然,腦後似長了眼的“小懶子”瞬時扭過身子,衝著他一吡牙,還不及竄身而起,冷天奴已將它撈回懷裏,手上緩緩梳理著它光滑若綢緞的毛,邊抬眸凝了眼安加利拆。
安加利拆能夠肯定,刺客是往這個方向逃竄,身影就消失在這相鄰的幾坐氈房和氈帳。
搜趙嬤嬤和歿他(她)們氈帳的護衛和兵卒早已過來回稟一無所獲,也就隻剩下冷天奴這裏了,而且,安加利拆隱隱有種感覺,查冷天奴的氈房,必有所獲。
且,方才他被小貂襲擊,急向後退時,隱約感到腳下有異,當時念頭不過一閃而過,可因當眾失了顏麵拂袖要走時這念頭卻突然明了起來,這才要求再搜查一番。
床前腳踏下,是鋪著的十幾塊黑黝黝泛著墨玉光澤的大理石,一看便知是難得一見的上等好石料,與周邊白色的羊毛氈毯相映相襯,黑白分明,簡潔而華貴。
安加利拆蹲下身,挨個敲打了一番,末了,在腳踏右側處的一塊兒大理石前停了下來。
他忽抬頭,似有所感的冷天奴看了過來,不起半分波瀾的墨玉黑瞳中還是一片淡然,倒是他懷中的“小懶子”,倏地回頭,赤紅滴血的眼珠子死死盯著安加利拆,竟令安加利拆有種這紅眼紫貂在打量該從哪裏下口,他即將要被它拆骨入腹的感覺……
安加利拆緊了緊手中刀,緩緩起身,掃了眼兀自悠閑的給“小懶子”順著毛的冷天奴,吩咐手下道:“把這塊兒地石……”
“安加利拆都尉,”冷天奴忽開了口,“您要搜盡管搜,可這些上等墨玉石料是‘爾伏可汗’賞下來的,也隻這麼十幾塊兒,毀了,便再難找到相匹配的,還請您高抬貴手,莫要打砸破壞,完事後,我還可以請人將它們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