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奴身後的歿,如個木樁子般杵著,可奇怪的是,杵在那兒的歿明明人高馬大身姿矯健的一個人,卻毫無存在感,這份收斂自身的本事,也是令人驚訝。
似乎沒人注意到冷天奴的到來,倒是冷瀟雨,懾人心魄的桃花眸若有若無的掃過來,末了,回眸,不動聲色又看了眼身旁瞳子裏灼熱火苗冒,悄然窺視著宇文芳的“爾伏可汗”攝圖,眼波微閃,一抹同情色掠過,心內暗暗道:
英雄難過美人關,攝圖如此,他何嚐不是如此?
當冷瀟雨的目光掃過神色各異的一眾小可汗和貴族頭領,目光無意間對上正抬頭看過來的“達頭可汗”玷厥時,玷厥微擰了擰眉,深深看了他一眼,可顯然,那目光裏隱著不屑。
不以為意的冷瀟雨不動聲色轉過視線,迎向投在他身上的那道視線,也來看熱鬧的大喀木沒有“偷窺”被抓到的尷尬,隻是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又老神在在的看向場上賽況。
左夫人舉辦的是女子的騎射賽,上場的清一色女子,因著大可汗拿出的彩頭,吸引了太多的人,烏壓壓的大老爺們在下麵看場上比試的女人們,給自家的女人和妹子們喝彩打氣,倒也不算違和。
無論是伺候佗缽的女人們,還是一眾小可汗貴族頭領的女眷,甚至是自信有這騎射術的女奴都可上場比試。
勝者將獲得大可汗親出的彩頭,一把短小精致的靴刀!
別小看這把靴刀,它可是頗有來頭,是經大巫屠開了祭壇施了福佑法咒,大可汗親身所佩的嵌金狼頭的靴刀,代表著有草原神護佑和大可汗賜予榮光的這彩頭,一眾小可汗和貴族頭領們可都眼巴巴的盯著呢,恨不得自家的女人們和妹子們能爭爭氣,替他們奪了來!
如此,賽事激烈異常。
遊牧一族出則為兵入則為民,本就凶悍好戰,莫說敢揮刀殺狼的女人,就是孩童都拿馬背當搖籃,尤其左夫人聲稱,賽場如戰場,不論身份,隻看輸贏,這場賽事越發驚心動魄了,甚至有被滅了部族的女奴也衝了出來,不敢求彩頭,隻希翼著能勝出,被大可汗赦免了罪奴之身。
此情此景,左夫人怎容在那兒悠悠然看著樂子的宇文芳。
她辦這個騎射賽可不是討好她給她看樂子的啊!
宇文芳坐的那個位置,自姆爾可敦死後,就是她坐的啊,可現在……
左夫人暗暗磨了磨牙。
眼見大可汗眉開眼笑一直握著宇文芳的手,不時就抵在一處說笑的兩腦袋,左夫人就覺得紮眼!
宇文芳脈脈含情的看著大可汗,不時的展顏一笑,似迷了大可汗的眼,他笑哈哈著,濃虯隨著動作顫,濃眉險些都飛揚起來,那份得意和愉悅溢於言表。
盯著宇文芳那張美得難以言說的一張顏,左夫人隻覺紮眼又紮心!
“又中了……”
“喲,這都射中八箭了……”
“她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不知這麼個箭術出眾的?”
“聽說是個女奴……”
“女奴?”有人驚訝道。
“可不是,她呀,是被我們大可汗滅了的烏弋部的女奴!”又有人滿是輕蔑的語氣解釋道。
“她叫宓,那名字還是葉舒給她起的呢,還真是,嘖嘖,什麼樣的奴配什麼樣的主子,都是被擄了來的卑賤身份,不同的是,一個卻是命好,入了大可汗的眼,否則,還不一樣是個卑賤的奴!”一侍候大可汗的女人“嘖嘖”兩聲笑道,雖是壓低了聲音,可那聲音卻恰到好處的讓周邊的女人們和葉舒聽進了耳。
葉舒似無所覺,隻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意,忽見場上縱馬飛奔的宓拔轉馬頭看向她,目光露出忐忑,似對最後的兩箭心有不安和不確定時,立時站起身,上前幾步揚聲道:“宓,你箭術很好,許多人常年騎射練箭都比不上你呢,你一定能行,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