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怕了?知道叫父罕了?
佗缽冷笑,喝道:“來人,將應珠公主帶走!”
一隊大可汗親兵衝向祭壇。
“父罕……”驚恐不已的應珠一句話未完人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身後的庵邏王子默默收掌,橫抱起應珠,瞅著兩眼緊閉的異母妹子,暗暗道:
應珠,這可怨不得我,是父罕示意我這麼做的,大可汗令不能違啊。
咳,應珠醒來還不知會怎樣和他鬧騰呢,父罕還真是偏心,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從不會讓暌息幹!
“來人,將冷天奴綁了!鞭笞二百,好好去一去他的邪性!”
佗缽一聲令下,如狼似虎的親兵上前將剛剛脫了困的冷天奴又給吊綁住了雙手。
“不!”思依脫口尖叫,欲衝上前的她被攝圖一把拽了回來。
佗缽轉過視線,盯向攝圖:“本大可汗先不管其它,隻冷天奴放縱赤烈領著野馬群衝撞王庭踏死踏傷多人這一條,就罰他為本大可汗的馬前奴,鞭笞二百,攝圖,本大可汗的處置如何?”
“大可汗英明!”攝圖脫口而出,都不帶一絲遲疑的。
在佗缽尖銳審視的目光下,攝圖坦然迎視,又深深看他一眼,佗缽難看的臉色緩和了下來,目光掃向冷瀟雨,隻看見冷瀟雨微躬的身子,一派謙卑之態。
“乞羅力部”的大頭領俟羅狠狠盯了眼攝圖和渾河部”大頭領伺額木,突然上前大聲道:“大可汗,我俟羅願為大喀木效勞,親手執鞭給冷天奴去去身上的邪性。”
二百鞭,定活活抽死冷天奴!
絕不將冷天奴留給攝圖!
總有一日,定要為兒子報仇,殺了伺額木和給他撐腰的攝圖!
被仇恨迷了心智失了理智的俟羅,心內暗自盤算,全然不計後果。
豈料佗缽沒應充,卻又看向攝圖:“冷天奴也算是你的人,由誰行刑,由你決定。”
這也算是扇了一巴掌又給揉了揉臉,畢竟是他的親侄子,又是手握重兵的“爾伏可汗”,總要在人前給他留幾分臉麵。
果然,攝圖神色一鬆,眼底裏甚至流露出一抹慶幸和感激,回頭便吩咐冷瀟雨:“冷先生,他是你兒子,你們中原人有句話,子不教父之過,那你就當眾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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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押運糧食菜蔬等貨物的霍不與正隨著突厥商隊往王庭裏來。
注意到許多牧民往王庭跑,各個臉上是又驚懼又興奮的神色,意識到有事發生的商隊頭兒攔下個牧民打聽,聽完後他也激動起來,回頭高聲嚷著:
“快,加快速度,快去王庭,今日大喀木開了血祭祭壇,要以再世的邪靈為祭品血祭草原神,大喀木說了,公開血祭草原神,大家夥都可以去看。”
“你們知道要被行了血祭的邪靈是誰?”商隊頭兒晃著大腦袋,亢奮道,“就是那個在‘狼群過道’中,用雙刃玄月刀殺了八百多條狼的冷天奴,他……”
話未完,隻覺眼前一暗,他人已被提溜了起來,耳邊是冷若冰霜的聲音:
“你剛說要被行了血祭的邪靈是誰?”
“是,是是冷天奴。”商隊頭兒舌頭打了結。
“撲騰”一聲,明明五大三粗的突厥漢子,生生像個軟麵團般被人輕易拎起,又隨意給扔了出去。
摔得渾身肉生疼的商隊頭兒呆了片刻,忙爬了起來,給那些手下一個都別慌的眼神兒,末了,偷偷覷視著臉色冷嗖嗖的霍不與,小心翼翼道:“霍,霍公子,你認識邪……認識冷天奴?”
一路上他們時不時聊起這個屠殺草原神使者的可怕家夥,碰上其它商隊談起這個家夥時也都又驚又怕恨恨的罵上幾句,可霍公子聽了也沒說什麼呀……
霍不與一個眼刀飛過去,臉上卻帶了笑,笑得商隊一眾人身上發涼,心裏發毛。
他聲音帶了絲慵懶和譏誚:
“我不認識什麼邪靈,隻認識個會自尋死路的傻子!”
“都愣著幹什麼?不是要看熱鬧嗎,還不快著些!”
本就巴巴著想看血祭現場的商隊,立時吆喝聲起,趕著駝隊和牛馬車加快了速度。
霍不與回過目光,正對上趙嬤嬤驚魂不定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