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陽光下,一對兒金人並肩而立,金光爍爍華光璀璨,雙眼看過來,竟似活了一般,目光似深入人眼底,看透人心,逡巡著他們各自的花花腸子,不禁令人心生敬畏,竟不敢直視。
宇文芳眼波流轉,心內些許驚訝,不禁深深看了眼手持法杖無甚表情的大喀木,聽聞她的金人是大喀木按照突厥求親使送回來的畫卷中的她刻模所塑,未料大喀木竟有如此高超技藝。
身後的雨晴唇角不禁高高揚起,隱在眼底深處的不安和憤怒散了去,隻餘得意和驕傲:什麼雙目流血淚,果然是謠傳!
審視著兩座金人,佗缽悄然鬆了口氣,目露滿意之色,回轉身,抬眼正看見侍婢宮女們簇擁著宇文芳而來,佗缽眼睛一亮,不禁咧嘴而笑,黑黝黝的濃虯大臉泛著紅光,露出白森森的牙,他伸出手向款款而來的宇文芳示意。
頭戴亮銀點翠丹鳳牡丹步搖冠,一襲雪緞銀繡暗花風氅,裙裾繡朵朵紅梅的雪綿宮裝的宇文芳緩步而來,五官豔明如玉的她神色從容淡泊,束腰寬袖,翩躚而來,似落了凡塵的仙子,不容人褻瀆……
安加利拆都尉開道,神色各異的眾人早已自動讓出路來。
隨著佗缽的動作,宇文芳唇間一抹淺笑,上前來,芊芊玉手伸,染著桃粉丹蔻的手令佗缽瞳子一跳,喉頭微動,恨不得咬一口這似顆顆誘人鮮桃兒飽滿的玉指……
握住宇文芳有些寒涼的小手兒,看著她清減了許多的美玉無暇的小臉兒,佗缽滿足而心疼,刻意放溫柔了聲音:“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冷了?”
宇文芳輕搖頭,聲音若清泉淙淙,清甜沁人心:“大可汗的手很暖。”
區區一問一答,她春水汪汪的杏眸裏溫柔繾綣的一抹笑,立時令佗缽對她這幾日的閉門不出和刻意冷淡拒絕而聚積起的鬱悶和不快消散而去。
被佗缽不錯眼珠的盯著看,宇文芳白玉般的小臉兒漸漸染了抹嫣紅,她似欲言又止,又似怨似惱的嗔了他一眼,微微低了頭。
她含羞的小模樣取悅了佗缽,不禁哈哈大笑。
“身上的傷如何了?”
“謝大可汗掛懷,有曹禦醫和池安兒的悉心療治,傷勢已大好。”
……
佗缽牽著她的手,來到金人前,興致勃勃的與她共賞。
此時,一對兒耀眼金人似成了背景,身前的一男一女,男的溫柔,女的淺笑盈盈,兩人手牽著手,肩挨肩低聲說著話,舉止姿態似情人間的呢喃,一時看得在場者神色複雜,所思所想已是千回百轉。
汝南公宇文神慶暗暗舒了口氣,白胖的臉上一片慈和笑容,摸了摸未蓄胡的光潔下巴,似長者般目露欣慰看著一對兒“璧人”,雖然他比佗缽也大不了幾歲。
長孫晟則依然盯著那對兒金人,瞳子警惕光閃,不知在想什麼。
深深看了眼宇文芳,下麵的葉舒垂眸而笑,掩下眼底裏的憐憫。
“爾伏可汗”攝圖,深褐色的瞳子裏光閃莫測,看了眼那對兒金燦燦的金人,眼底裏閃過一抹失望,又盯了眼佗缽緊握著宇文芳不放的大手,暗暗磨了磨牙,再看向宇文芳時,深褐色的瞳子裏多了幾分灼灼,勢在必得的灼灼。
默吡葉護艱難的將目光從宇文芳一笑嫵媚風情生的絕色小臉兒上轉開去,似有似無的瞥了眼冒烏頓和暌息王子……
暌息王子倒是表情平靜,似旁觀者般冷眼看著兩個“恩愛”的人,冒烏頓則似見了鬼似的大瞪著兩眼直勾勾盯著兩座金人,似要在它們身上瞧出個花來。
“可汗,難不成那傳言是假的?”隱忍不住的齊斯格低聲著,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的“達頭可汗”玷厥微攏眉,落在金人身上的目光暗,半響無語。
“大邏便,你到底是從哪兒聽來的傳言?金人流血淚,哪兒呢?”庵邏王子似笑非笑看了眼身旁的大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