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感受到如刀的眼刃,馬夫緩緩抬頭。
冷天奴不知的是馬夫心內亦是驚訝不已:踢雲烏騅竟然不排斥他?甚至容忍他對它動手動腳?
冷天奴鳳眸微眯,那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令馬夫心內震,兩人不動聲色彼此審視。
馬夫看似四十餘歲,長相普通,平平無奇的臉丟進人群尋不見,倒是那對兒眼,竟也是眼角微挑的鳳眸,然配在一張膚色黝黑平淡無奇的臉上,盡失了風采。
馬夫淡淡的眸光看過來,沉穩無波,然身份卑微如他,似不敢衝撞了貴人般,不過瞬間的對視,便低了眼簾,掩去了鳳眸中那如炬的光閃。
“原來他就是冷天奴!”
“金戈敗在他手,倒也不冤。”
刻意斂了氣勢,沒什麼存在感的他悄然將“哄搶”赤烈,賞樂台上放虎雕的一幕幕收入眼底,戴著人皮麵具扮作馬夫的秋實心內暗歎:難怪義父對冷天奴另眼相看,此人,若能在義父麾下聽用,必是可造之材。
冷天奴心有警惕,對方的眼神,太過沉穩平靜,似斂盡鋒芒後的不動聲色,絕非卑微的馬夫所有。
“這匹馬你是從何處所得?”冷天奴聲音涼涼。
一直插不上話的掌事忙搶上前道:“冷公子,他隻是個馬夫,這匹馬的主人另有它人,不過,韶花閣一向隻賞賣貨品不問來處,不問其主,這匹馬的主人先前放了話,他不欲揚名,還請冷公子見諒。”
“五千金!踢雲烏騅我出五千金!”
未及冷天奴再出言,鼻青臉腫,渾身肉顫的王掌櫃已撒開短腿衝了來,這次倒是聰明了,幾個隨從緊跟在後,還警惕的四處環顧,生怕主子再遭人挨算給薅腳扯下台。
王掌櫃心內樂開了花,萬千難求的回魂丹讓他五千金便搶到了手,這踢雲烏騅若是也能五千金買下來……
“冷公子若肯割愛,我再出五千金買下你的‘赤烈’!”衝到台下的王掌櫃喊著。
“這家夥壞了規矩!”
“無恥!姓王的,掌事的還沒報價呢你就搶著往台上衝幹什麼?”
“快快,這匹馬我勢在必得,快將那個死胖子給本公子拖下來!”
“八千金!給我搶!”
“萬金!給大老爺我搶過來!”
“一萬兩千金!”
“一萬五千金!”
……
心有懊惱不平,痛失了“不求公子”所製救命聖藥“回魂丹”的眾客人又紛紛衝出氈帳,在各自護從侍衛的保護下蜂擁而上,彼此間已拳腳打鬥開來,那如肉球般“竄”上台的王掌櫃未及靠近踢雲烏騅,未及踢雲烏騅發怒蹽蹄,已被冷天奴甩手如掃灰般掃飛,空中劃過一胖胖肉球,咕咚砸在一群擼袖爭搶上台的護從間。
似感受到凜冽殺氣,左手圈在懷的小肉團睜眼不安輕動,末了,低鳴一聲閉上了兩眼繼續睡。
“好深厚的內力!”
秋實眸光深,抬頭,正對上冷天奴清冷深邃的目光,原來,他一直在留意他的舉動,知冷天奴對他已起了疑,秋實也不以為意,甚至還嘴角彎朝他微微一笑,隻是那麵無表情的笑意,令人感覺甚是怪異。
“咯咯”嬌笑聲忽起,笑聲若泉水淙淙,又似黃鶯脆啼,尾音含嬌帶媚,似有甜香回味,餘音繞賞樂觀,回音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