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有幾個麵孔?可為何每個麵孔都這麼入他心呢?
可惜了,明明已鑄就成功了的六尺金人怎就被邪祟所侵了呢?
還好千金公主沒被邪祟完全上身,隻要大喀木選好日子祭祀作法驅了邪,他就可以抱她入懷了……
神色變了幾變的佗缽轉身而去,身後的葉舒緩緩睜開眼,混濁空洞的瞳子裏沒有半點光彩。
神色木然的她扯過錦被裹住身子,凝眉,側耳傾聽:阿史溫伏此時來,到底何事?
被數十塊完整虎皮縫製成整張簾子隔開的外帳,前襟大開,露著汗濕胸膛的佗缽大刀金馬的坐在主位上,臉色難看,盯著阿史溫伏:
“又出了什麼事?”
“大可汗,您看看這個!”行過禮之後的阿史溫伏也不廢話,直接遞上一物。
若是宇文芳在這兒,定會驚訝:冬兒不見了的那枚雙蓮出水銀步搖,怎會在阿史溫伏將軍手上?
佗缽拿起雙蓮出水銀步搖,看了看:“這是中原女人用的東西,雖然做得很漂亮也值些銀子,可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
阿史溫伏神色嚴肅,鄭重道:
“大可汗,這漂亮的頭花原本是千金公主隨嫁來的一個宮女頭上戴著的,那宮女叫冬兒,聽說是從小就伺候在千金公主身邊,深得千金公主信任。”
“冬兒?”佗缽想了想,沒什麼印象,那些北周宮女,個個都膚白腰細,走起路來扭得極是好看,可有絕美的千金公主比對,這些宮女也算不得什麼了,“是她的又怎麼樣?”
阿史溫伏張了張嘴,似欲言又止,看在眼裏的佗缽不耐:“你來不就是有要事稟報,什麼時候變得跟個娘們兒似的?有事快說!沒話就滾!”
阿史溫伏忙道:“大可汗您之前吩咐我查塔彌若夫人的死因,塔彌若夫人的死,就是跟這個有關,”阿史溫伏指了指他手中物,“而且,事情牽扯到了千金公主,所以我不得不來稟報大可汗。”
佗缽下意識又看了看粗糲指間捏著的雙蓮出水銀步搖,眯了眯眼,之前情欲激起的紅暈早已退了下去,沉了臉色的他冷聲道:“塔彌若的死你不是早就有結論了嗎?我記得你詳查後說是塔彌若和跟著她的兩個女奴都是被毒蛇咬死的……”
被毒蛇咬死,烏獵之禍後緊跟著出了這樁事,他還懷疑是鷹奴幹的呢,可那時鷹奴已被抓。
“大可汗,”被佗缽兩鋥亮的眼珠子盯著,阿史溫伏心內微凜,忙道,“當時查探了一番確實沒發現有可疑處,還以為塔彌若夫人和兩女奴是不小心驚擾到草叢裏的毒蛇才被咬死的,可今夜伺候阿索裏的女奴說了實話,想來是因為被罰去做軍奴吃了幾天苦頭知道害怕了,這才肯說了實話。”
之前被佗缽下令關起來的阿索裏“殺了”看守她的兵,又在王庭放火製造混亂,後癲狂的她持刀砍向宇文芳,卻反被阿赫娜捅死,佗缽雖心有懷疑,可阿索裏已是死無對證。
阿索裏是死了,伺候她的女奴卻受其牽累,被震怒下的佗缽罰去軍中為奴,下場,可想而知。
耳邊聽著阿史溫伏所說,佗缽臉色是越來越黑,黑黝黝布滿溝壑的臉似烏雲籠罩,暴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