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易位而處(2 / 3)

“拿來!”

小頭目正美滋滋的摸著懷中物時,一隻大手突兀的伸到他眼前。

“……”正要發怒的小頭目一抬頭,對上安加利拆鋒芒如刀的目光,嚇得一個激靈,忙不迭將懷中物取出,老老實實放在對方手中。

安加利拆掃了一眼,手握緊,轉手就走。

“……”小頭目張了張嘴,欲哭無淚,東西擱在懷裏還沒捂熱呢,就這麼沒了,誰叫對方是安加利拆都尉呢,他可沒膽對他說個不字。

走了兩步的安加利拆似想起什麼,忽又回頭,正對上小頭目哭喪著的臉,冷冷道:

“你,審歸審,可也不能隨便把人給審死,否則……”

被兩把眼刃逼視著,小頭目嚇得一縮脖。

“這個,接著!”

一道漂亮的弧線劃過,捧著手中的金錠子,小頭目傻了片刻,怔怔看著大踏步而去的安加利拆,忽回過神,臉上咧開個大大的笑容,忙不迭將亮閃閃的金錠子塞入懷:還好還好,不虧不虧!

回頭瞅瞅看傻了的宓,又狠狠瞪了眼直勾勾盯著他懷看的小兵,怒道:“看什麼看?敢多嘴看我不拔了你舌頭!”

反正宓又不是多重要的人,好像也沒犯什麼大事兒,否則大可汗也不會不動她主人葉舒,既然葉舒要去找大可汗求情,他順手做回好人,不就是手下留情嘛,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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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回到氈帳的池安兒赫然發現枕頭下壓著的那封信箋時,她懵了片刻,之後使勁眨巴眨巴眼,再睜開,那封信箋還在,從懵怔到狂喜,池安兒臉上綻開了花,一把抓起信箋。

“吾兒親啟。”

看清上麵四個熟悉的字跡,她眼眶一熱,含淚輕呼出聲:“爹……”

出塞之前她從沫珠的口中得知爹爹受傷雙眼險些毀了,如今看到爹爹的親筆信,再見熟悉的遒勁有力字跡,想來爹爹的眼睛確實已好。

沫珠說隻要她肯繼續老實聽用,許她身在塞外草原也會收到家信,果然,她們未有失言。

如珠如寶般捧著信箋,剛要打開,忽意識到什麼,猛抬頭:

是誰將信送了來?

天元大皇後的手,竟真能伸的這麼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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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倦鳥歸林。

帳內藥香悠悠,半躺在氈榻上的雨晴聽著雲兒訴說著這幾日發生的種種。

之前擔心雨晴不肯安心養傷,發生的事都盡量瞞著她,可如今她重傷已幾近痊愈,畢竟“冥醫鬼門”的石髓伏血膏和宮中禦藥非凡品,藥效奇佳,加之有些事情雲兒埋於心不安甚重,需要心性堅強聰慧的雨晴點拔……

若非宇文芳擔心雨晴傷情反複命她多做休養,她早就奈不住擔憂服侍在側了。

此時,在雲兒的碎碎念中,聽在耳的雨晴明顯瘦了一圈兒的小臉兒緊繃,瞳子裏兩簇小火苗燃燒,眉尖幾近擰在了一處:公主險被阿索裏和刺客殺死……突厥王庭的護衛是紙糊的嗎?佗缽到現在都還毫無頭緒沒將刺客抓住?

而當講到公主呤那首“黃鵠歌”時,雨晴眼底裏漸濕,不禁長歎出聲,清亮的眸子裏滿是心疼,喃喃著:“公主,苦了她了!”

……

雲兒走之前囑咐一直在旁靜立著的池安兒:“好生照顧著雨晴姐姐。”

池安兒忙應著。

因一個醫女被派去幫襯著冬兒,曹禦醫就將池安兒要了來,給調教她的雲兒的理由則是:池安兒人聰明,學什麼都快,現在甚本的認藥上藥煎藥包紮等都已掌握,讓她暫接手被調走的醫女的活兒。

於是乎,雲兒便讓池安兒在調教小鷹兒和寶兒的同時兼著醫女的活兒,照料雨晴和離憂。

池安兒自是願意,治病救人本就是她所長,更遑論可以與醫藥世家出身的曹禦醫討論些奇難雜症。

池安兒人聰明且安靜本分,心細之外手腳麻利,模樣又有幾分像公主,同雲兒一般,接觸下來,雨晴也漸漸看重了她幾分。

“雨晴姐姐,雲兒姐姐為何會說公主聽長孫大人說‘公主當知西漢既有入烏孫作‘黃鵠歌’的細君公主,更有其後的‘解憂’公主!’後越發的神色黯然心有難過?可是長孫大人說錯了什麼?”

知池安兒是個嘴緊的,且所說的皆是人所知之事,雲兒說與雨晴之時並未避諱池安兒,提及“黃鵠歌”時也隻撿了能說的,可聽在池安兒的耳朵裏,卻心有緊張,怎感覺公主生長孫大人的氣了呢?

若是知道公主為何生氣就好了,可以提醒一下長孫大人,讓他莫要說錯話再惹公主生氣了。

想起那個救她於阿巴齊小魔頭手中的長孫副使,池安兒就心有感激,莫名的,想為他做些什麼……

池安兒雖熟讀曆代名醫大家的藥典藥案,可對史書還真是不甚了解,隻這首“黃鵠歌”,她也是第一次聽說。

“比肩解憂?”

“哼!”

一直沉臉不語的雨晴似回想著什麼,咬牙冷哼一聲,秀美的小臉兒浮出一抹古怪笑容,然清亮的眸子裏卻無半絲笑意,隻流露著譏誚不平。

再開口,雨晴的聲音含了絲苦澀憤怒,冷嗔道,似說與池安兒聽,又似自說自話:

“長孫大人實是信口說的輕巧!”

“若是易位而處,他身為和親女子遠赴蠻夷番邦來和親,徹身感受一番便不會發如此輕言!”

“雨晴姐姐,你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啊?長孫大人他說錯了嗎?”池安兒硬著頭發問道,實在想知道長孫大人為何會惹得公主心有黯然,又為什麼會引得雨晴生這麼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