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爬起來的阿索裏手裏仍死死握著那把短刀,兩直勾勾的眼珠子放著光,笑得癲狂,“放火燒不死你們,那就砍死你們,宇文芳,葉舒,我殺了你們!”
阿索裏舉著短刀也跟著撲向處境凶險的宇文芳。
“不——”
“公主!”
“嗖,嗖嗖!”
兩道人影如風一般衝了過來,幾塊兒石頭先她們一步飛向三個刺客,石頭準頭十足,乍然間不知襲來是何物的刺客們不得不閃身避過,藍木珠和阿赫娜趁這空檔猛竄至宇文芳身邊。
“你們,你們……”阿赫娜手中兀自緊緊攥著兩塊兒石頭,瞪著刺客,哆嗦著嘴唇卻是說不下去,不知是害怕還是給氣的。
藍木珠則一棍子將阿索裏打倒在地,她是鷹族賤奴,什麼粗活沒做過,身上自是有把子氣力,且這些日子吃得飽喝得足,力氣更是見長。
待長孫晟、肖念及安加利拆和拔賀魯等人趕來時,正看見宇文芳閃身避過一刺客襲殺,而另一刺客刀已削至近前,藍木珠飛身而上替宇文芳擋刀……
受傷倒地的雲兒死死拖著一個刺客的腿……
阿赫娜正奮力搶過短刀刺進阿索裏前胸……
眼前的一幕令汝南公宇文神慶眼皮子突突直跳,他就覺得這場火蹊蹺,四處著火,哪有這麼巧的事?
紅了眼的安加利拆如狼般抽彎刀猛殺上前,那凶殘氣勢,渾身散發出的殺氣令肖念和長孫晟對這位平日裏尚顯些斯文氣息的突厥都尉不由側目,兩人不甘落後,亦縱身殺入戰圈。
拔賀魯則有些發懵,千金公主怎麼就遇刺了?
三個刺客死了兩,逃得那個還是抓了藍木珠為質。
眼見被刀刃抵在脖頸子上見了血的藍木珠定定望著她,兩眼流露出深深的絕望和難以言表的悲傷,宇文芳心頭震顫,莫名起了傷感,不由阻止眾人對刺客的步步近逼。
“不能放虎歸山!”
“公主!”
肖念和安加利拆急了,齊齊出聲。
“放他走!”宇文芳驀地打斷兩人,語出幹脆不容質疑,更冷冷睇了眼緊握彎刀仍欲上前的安加利拆。
安加利拆沉默片刻,終無奈的止了步。
“不就是個賤奴……”旁邊的拔賀魯很是不以為然,咧嘴道,“一個賤奴死了就死了,哪能因為她的賤命就誤了正事……”
話未說完,卻在宇文芳冷凝目光的逼視下,生生咽下餘話。
神色肅冷的宇文芳轉了目光,瞳子裏點點銳利閃爍,冷聲對挾持藍木珠的刺客道:
“本公主放你走,可你若再敢動藍木珠一指頭,本公主定要你以命相賠!”她一字一句著,字字寒凜,“本公主絕無戲言!”
阿赫娜隻覺眼眶一熱,淚忽的就滾落而下,除了族長,還從未有人如此看重她們的性命,此刻,尊貴如千金公主竟因她們這樣低賤的賤奴而向刺殺她的刺客讓步……
藍木珠悲傷絕望的雙眼一滯,似不敢相信般呆呆望著宇文芳。
刺客雖蒙麵看不清麵容,兩幽黑的瞳子卻深深看了眼宇文芳。
於宇文芳,無法為了抓刺客而眼睜睜著藍木珠喪命,尤其,她方才還舍命為她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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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曉事情始末的應珠隻覺遺憾,怎就又差了那麼一點點呢?
此時的她對父罕佗缽警告的目光故作視而不見,隻拖著傷腳走到宇文芳麵前,眉梢揚,眼尾翹,唇邊含笑笑得挑釁。
“先是左夫人莫名其妙得了怪病毀了漂亮的臉蛋兒,後是鷹族賤奴挾怨報複縱烏獵群行凶連累那紮身死,然後又是塔彌若和裏尼,現在又死了斯古羅仳兩兄弟……”
應珠聲音一頓,眼底裏閃過一抹複雜,旋即又似笑非笑道:“現在倒好,連一向防守嚴密的王庭竟也闖進了刺客,又死了個阿索裏,嘖嘖,千金公主你入了漠北草原,這事情就一件件緊跟而來,可真是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