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應珠來到牙帳時,她尚迷糊懵懂著,秀氣的打了個哈欠後掀帳簾而入,感覺這幾日的好睡終於讓自個兒又恢複了精氣神,此時被莫名其妙的“請”到牙帳,一進來,便覺氣氛不對,隻見分坐兩邊的一眾小可汗和貴族頭領們看她的眼神兒帶著異樣之色,猛對上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不由避了開去……
主位上的佗缽陰戾如鷹隼的兩眼盯著下麵站著的骨修登,偶爾又看一眼桌案上的赤金海棠壓鬢花,似在琢磨著什麼:
骨修登當眾指認這枚壓鬢花是於應珠公主的氈帳外不遠處找到的,話裏話外直指應珠與斯古羅仳的失蹤有關,便是他心有惱怒,可也不得不召女兒來問個清楚。
佗缽下首左側坐著的是宇文芳,她神色恬靜淡然,見應珠沒來由的忽白她一眼,被無端敵視了的她麵上情緒不動分毫,隻淡淡看著她。
於宇文芳,事不關己,隻作壁上觀罷了,至於應珠其人,這幾日對其人已側麵打聽有所了解的她也不甚在意:不過是個怕被奪去父愛心有焦慮的小女孩兒罷了。
而佗缽的下首右側坐著的則是周身裹於黑袍中,手持白森森骷髏法杖一臉陰鷙的“大喀木”染史泥傅,他有事求見佗缽,卻正趕上此事,便也坐在一旁靜聽。
應珠朝上首的佗缽脆生生道:
“父罕找我來有何事?”
看著女兒酷似已逝可敦年輕時的秀美略顯圓潤的小臉兒,那水靈活潑的大眼睛,佗缽眼底裏流露出一絲溫柔,埋在濃虯裏的厚唇不由彎了彎。
應珠嘴裏問著,眼睛則往兩邊找尋著什麼。
思依和冷瀟雨分站‘爾伏可汗’攝圖身後,思依抿著粉唇似心有緊張,見應珠看過來,不禁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遲疑模樣。
冷瀟雨則雙手攏在袖中,似有似無的看應珠一眼,神色淡漠依舊。
沒找到那熟悉的身影,應珠臉上露了幾許失望。
而當得知她人被叫來是因斯古羅仳離奇失蹤一事時,登時變了臉色。
現場靜的異常,一眾小可汗和貴族頭領似不約而同想到什麼,一道道頗含深意的目光投向應珠變了幾變的臉上。
應珠秀美小臉兒徹底黑了下來,明亮傲嬌的大眼睛如陰雲密布隱著電閃雷鳴,瞪了一眼骨修登,怒道:
“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斯古羅仳一個大活人見不見了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什麼壓鬢的頭花在我帳外找到的又如何?我可曾下令我應珠的帳外不準它人走動?”
“骨修登,你不去找你大哥,卻跑來找我父罕還當眾故意往我身上扯,你安的什麼心?”
“難怪這兩日我身邊的女奴說有人在周圍鬼鬼祟祟的找什麼,如果真與我有關,我早就命人封路或將那幾個鬼祟的家夥抓住宰了,還會容你跑到我父罕麵前誣賴我嗎?”
堆著一腦門子汗的骨修登本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一介武夫,不知是因尋人未果煩躁的還是擔憂斯古羅仳生死不明著急上火,被應珠連聲指斥立時大聲分辨道:
“應珠公主,我隻是實話實說,我大哥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六個跟著他的親兵也不見了,而且他帶在身上的這枚頭花確實是在你帳外不遠處發現的,上麵還有血跡,我隻想向應珠公主問個清楚明白,公主你……”
“向我問個清楚明白?”應珠冷笑,眼眸轉動間不經意似的斜了眼宇文芳。
“為什麼要問我?憑什麼我就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