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冷天奴神色一凜,立時低聲喝止,“入了彌途峰激怒‘不求公子’霍不與,莫說你個小小北周郡主,便是漠北草原上擁兵自重的各部可汗也未必能活著出峰!”
宇文姿咬了咬牙,漂亮的丹鳳眼裏閃著不甘,可也知冷天奴所言非虛,隻看這詭異凶險的藥廬便可窺得一斑。
“霍大哥,”冷天奴不動聲色避開宇文姿緊抓著他臂膀的手,衝著緊閉的廬門大聲道,“也是你那一枝一葉的花太過奇特,郡主本是無心,不想卻觸動了機關!”
那花似乎很得霍不與的意,聽冷天奴如此說他禁不住多說了幾句,語氣含了些許得意:
“那花名曰‘睡嬰’,生在北疆食人花穀,以血為引滋養百年方能成熟開花,其花香似嬰兒身上奶香,花香雖嗅之淺淡且能令人心緒平和,然其香卻甚毒。”
“而‘睡嬰’本身更居赤陽毒之首,這花香毒我尚能解可‘睡嬰’毒卻難破!”
“隻吃下‘睡嬰’的一片花瓣,立時便會毒走心脈無藥可解,不過人死時卻是極美!”
“毒會引了人體內至純的精血在心脈的肌膚處綻放大朵‘睡嬰’血色紋絡圖,待二十一片血色花瓣一一盡現,血也就吐幹了!”
“這‘睡嬰’需得活物血肉滋養,其中以人的血肉最為上乘,正因如此,此花才世間罕有。”
藥廬外的霍不與悠悠說著,藥廬內的宇文姿則聽得毛骨悚然。
她禁不住又往冷天奴身前偎了偎,鼻間又隱隱嗅到那點點清寒香氣,對了,之前在他懷中時也是聞到了這清寒的香氣……
在他懷中?她好像還把腦袋埋在他懷裏,還死死摟著他腰來著……宇文姿神色驀地一僵,嫵媚的小臉兒現了呆滯。
冷天奴沒注意宇文姿眼底裏的晦暗不明光閃,隻被霍不與所說勾起了好奇:
“霍大哥,怎得之前我曾未見過此花?”
“我也是剛剛得了這‘睡嬰’……” 霍不與不無得意,“雖中間頗為曲折卻也是值了!此花的主人原不肯割愛,不過他現在已有了更好去處,我‘成全’了他令他做了‘睡嬰’的花肥。”
宇文姿倒抽口涼氣隻覺後背冷嗖嗖的,不由瑟縮了下身子,又往冷天奴身前縮,似要吸取他身上的熱度以溫暖自個兒身上的寒涼。
她大半個身子已縮至冷天奴身前,乍看似偎在他懷中,冷天奴亦覺出了不妥,畢竟危險已解,有心將人拂開,可卻感覺到她的恐懼,抬起的手又猶豫了,末了,不著痕跡的抽身而側。
“天奴,這株‘睡嬰’開的可是惹人憐愛?”
冷天奴輕蹙眉,直言道:
“霍大哥,我還是喜歡你種的那片粉色‘惜霧’,上次采了一株送給思依,她也喜歡的很!”
睡嬰再美,他也無法欣賞如此嗜血毒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