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的是這數字還是冷瀟雨有所保留的。
“冷先生,除了天奴,還有何人知道此事?”初時的震驚心悸後,攝圖倒是平靜了下來,想到當年上巴山和古都役之戰冷天奴一馬當先所向披靡血洗了兩大擁兵自重的部族,戰場堆屍如山慘不忍睹,再看看這三百餘頭狼屍,倒也算不得什麼了。
“應珠公主,若非她,想來天奴不會輕易涉險,一隊大可汗親衛,還有一人……”冷瀟雨聲音一頓,他原打算悄沒聲的為兒子善後,可事情卻驚動了佗缽和大喀木,這,就有些棘手了,且他還沒來得及與兒子單獨相處問個清楚,冷天奴隻在頭一天的夜宴上露了個臉後便不見了人影,隻讓思依帶話說他去了彌途峰。
“還有一人?”
“可汗,我還未及問天奴,不過此人手法狠辣,隻他自己便殺了將近三十頭。”
“噢?”攝圖警惕了起來,“這個人會不會是……”
“不會!”知攝圖所問,冷瀟雨立時道,“大可汗身邊的親衛中沒有如此彪悍之人,便是安加利拆都尉,怕也沒這本事同時迎戰三十頭成年惡狼。”
“嘖嘖,可你兒子一個人就殺了三百多頭兒狼啊,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史拔圖汗嘴裏嘖嘖出聲,明明心內欽佩畏懼的很,可卻最看不得冷瀟雨雷劈到腳下了還跟個沒事人似的沒半個表情,於他,最愛同冷瀟雨抬扛鬥氣,雖每每都會吃一番苦頭,卻是死性不改。
“這麼多人知情……”攝圖攏了眉頭,“這事可大可小,好在應珠牽涉在裏麵。”
攝圖知冷瀟雨讓他過來的目的,違背大可汗禁令,屠殺過道的草原神“使者”,這罪名,可大可小,端看佗缽的態度了。
冷瀟雨是他父親的救命恩人,更是他攝圖的心腹軍師,雖冷天奴因應珠之故不得不長留在佗缽部,可無人不知冷瀟雨父子是他的人,而佗缽處置冷天奴的態度,無疑也是對他態度的反應。
若冷天奴真被問罪,一來他爾伏可汗失了臉麵,再者,如冷天奴般彪勇悍將,他怎麼舍得他死,如有必要,冷天奴可是他的馬前卒,手中最為鋒利的一把刀!
“那隊親衛已被囚禁!”冷瀟雨忽道,“隻怕下一個,便是天奴了。”
“不會吧,”史拔圖汗收了臉上的調侃,嚴肅了起來,“冷先生,你不是說大可汗和大喀木昨一早就來看過了嗎?如果真想動天奴,早就下令抓人了,還用等到現在?”
“許是因應珠之故。”攝圖臉色也繃了起來。
“隻怕這次,應珠公主也保不住天奴。”冷瀟雨搖頭,“便是事情因應珠公主而起,大喀木也隻會將罪責推給天奴。”
“冷先生不必憂心,”攝圖肅容道,“有我爾伏可汗在,總會護住天奴。”
“如此,冷瀟雨先行謝過可汗。”冷瀟雨鄭重一揖,微垂的眼簾掩去眼底裏的不以為然。
然冷瀟雨的鄭重倒令攝圖越發重視起來,想到心性莫測一直對自個兒不冷不熱的大喀木染史泥傅,攝圖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