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冷瀟雨驀地睜了眼,夜色下一對兒懾人心魄的桃花眼泛著寒意。
一襲黑衣的夜鷹無聲至近前,躬身道:
“主人,同您猜測的一樣,少主確實撞上了狼群過道!”
“現場情形?”
“現場留跡可斷定過道狼群有數萬頭之眾,加川原腹地一馬平川沒有遮掩之地無怪乎少主會受傷。死的三百多頭都是健碩壯狼,大多死於少主的雙刃‘玄月’下,還有二十餘隻死在‘追魂星’下……”
冷瀟雨靜聽不語。
“現場應還有一手法狠辣之人,不僅殺了近三十頭還將四頭狼開膛破肚似在尋找什麼,屬下還從狼屍上發現了‘噬粉’和‘食人瘋’花粉。”
“噬粉”和“食人瘋”花粉乃藥培死士所用藥物的其中兩味,夜鷹知曉並不奇怪,可冷天奴從未參與過藥培死士,他不知情也不可能接觸到,用藥之人是誰?
難不成漠北草原上還有人在暗中藥培死士?
冷瀟雨漠然的臉終露了絲訝然,可也轉瞬即逝。
這孩子怎會去了狼道?冷瀟雨麵有慍色不覺出聲,“輕易涉險如此不知珍惜自身,真是混帳!”
見主人生惱夜鷹低了腦袋不敢多言。
“現場可處理幹淨了?”
“主人,昨夜吐羅穀將軍所率人馬來的太快,屬下來不及滅跡。”夜鷹按下心內忐忑又躬了身,“本想待他們走後再行事,即便吐羅穀親眼目睹也沒有實證,可他一直在那兒守著,後來還去了十幾個薩滿在那裝神弄鬼的跳了一夜,今一大清早佗缽和大喀木又去了……是屬下無能,請主人責罰。”
吐羅穀,佗缽的心腹幹將,若非礙於主人之前的命令不敢擅動,他便索性派出死士將吐羅穀和那上百的人馬斬殺幹淨,然吐羅穀一死,事情可真就大了,這並非主人想看到的結果。
似知夜鷹心中所憾,冷瀟雨掃他一眼,雖低著眼簾,可夜鷹仍感到脊背如被兩把冰刀掃過,半響,耳畔傳來低沉的聲音:“此事非你之錯,不必再插手,去吧。”
“謝主人。”夜鷹心內悄然鬆口氣,躬身後退兩步,轉身而去。
注視著夜鷹遠去的方向,冷瀟雨眸子裏盡是肅殺寒涼,唇邊卻一抹似笑非笑:“也好,也是時候敲打敲打爾伏可汗了。”
冷瀟雨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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氈帳內,寶兒將手中緊抓著的空藥碗擱到矮幾上,漂亮的淺褐色眼睛已是哭得紅腫,小鼻尖兒也紅紅,眼淚吧嗒吧嗒的還落個不停,她可憐巴巴的看著池安兒,瞳子裏滿是乞求,卻是不敢開口,末了終忍不住,嗚咽著:
“池姐姐你救救我們族長,族長他不是壞人,他不會……不會是族長!”她到現在也無法相信族長是驅使烏獵襲殺千金公主的禍首。
藍木珠和阿赫娜也巴巴望著池安兒,同寶兒一般,滿眼乞求,她們已知清晨發生的事,知道族長被抓來了王庭受死,也聽說了池安兒為傷重的族長療傷時險些被阿巴齊抓走,對池安兒,她們心有感激,甚至希望她可以為族長做的更多,雖然明知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