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怎麼就不害怕呢?這麼多女人一起指認她,指她故意利用一匹馬害死了裏尼,好歹死的是伺候她的女人,是默吡葉護的妻妹,她不是應該流淚害怕向他解釋求助嗎?中原女人似水做的,柔柔弱弱最愛掉眼淚,怎麼她就能這麼目空一切不再乎呢?
心有擔憂的雲兒看向宇文芳,幾次張了張嘴欲說什麼,並非她沉不住氣,實在是這些女人太陰損了,看似沒說假話,可也沒將真實情況講出來。
公主不屑同這些身份為妾的女人多說,平白的降低了身份,可這是突厥,這些女人哪懂得做小的本分和應有的禮儀,隻巴巴對著大可汗鼓噪,公主若不出言辯駁,情形可不妙啊。
雲兒悄然看一眼佗缽,他黑著張臉,眼睛鋥亮似聽得認真,眾口鑠金,這可對公主大大不利啊。
再瞧瞧下麵的默吡葉護,怎麼死的會是他妻妹呢?難怪那個女人會猖狂的奪桃花叱,原來有個葉護姐夫撐腰呢……瞧著佗缽似乎還挺器重默吡葉護,咳,隻怕默吡就此同公主結上了梁子。
佗缽突然清咳了一聲,一擺手止了下麵女人們的呱噪,轉過目光看向宇文芳,聲音沉悶道:“公主,她們說的可是真的?”
宇文芳抬眼看向佗缽,聲音清靈靈的如泉水淙淙,令聽者心情愉悅,可明眸波光流轉卻分明流露出疑惑:“大可汗請稍怠,事非曲直真相如何,千金自會給大可汗一個解釋。”
宇文芳明眸掃向下麵的女人們,撞上宇文芳不怒自威的目光,這些女人不禁心內一凜,莫名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她目光落在那個一臉義憤填膺的女人臉上,冷聲道:“你方才說本公主的坐騎性子暴烈?本公主怎麼不知自個兒的‘桃花叱’竟成了你們口中脾性暴烈的烈馬了?”
宇文芳不解道:“聽說遊牧一族善騎射,女子的騎術與男子相較也不遑多讓,便是連三歲的孩童都會駕馭之術,本公主雖騎術一般,可也能駕馭的了桃花叱,難不成你們的騎術比本宮主這個生長在王府深院的中原人還不如?”
佗缽的女人們感覺被明晃晃的蔑視了,這是明晃晃嘲諷她們騎術太差,駕馭不了烈馬還硬要逞能,出了事又怨這怨那,就是不怨自個的無能!
千金公主的坐騎真是性子暴烈?敢騎烈馬,這個小女人還真是對他胃口啊……佗缽不由咧了嘴,忽想到這個場合不能笑,不由掩飾性的摸了摸臉上濃虯。
桃花叱他不是沒見過,當時第一眼也認定是匹日行千裏的寶馬良駒,可那馬表現的實在太溫順了,便是他也沒往烈性子上去想。
一直沒出聲的默吡葉護不由挑眉側目:難不成他妻妹被“桃花叱”給弄死了,倒還成了她妻妹的錯?可想想……還真是這個理,馬背上的民族,就算被馬給摔死踢死,那也是自個兒騎術不精,不過這事,他可不能就這麼認了,否則他來討公道就被打臉了,家裏的婆娘還要跟他哭鬧呢。
“千金公主,話不能這麼說,”一個眉峰高挑模樣貌美卻帶著刻薄相的女人嚷嚷道,“你明知你的馬會耍詐,看著溫順卻會突然發難讓人防不勝防,你卻不肯提醒裏尼,你到底按的什麼心?”
宇文芳沒搭理這個叫囂的女人,隻吩咐傳喂養“桃花叱”的馬前奴進來說話。
看著跪在地上,臉上身上被抽得皮開肉綻道道血痕刺目的馬前奴時,佗缽不禁睇了眼下麵的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