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這些遠方來的客人有要事在身不能前去!”冷天奴打斷了她,乖巧的思依點點頭不再多言。
待思依縱馬而去後金戈忙看向德親王,德親王眼神示意,金戈不得不收了派人截住思依的念頭。
金戈走向冷天奴,眼底裏滿是審視:“小子,你為何認定我們有要事在身不會去沾點喜氣?”
對他不善的語氣冷天奴並不以為意,應道:“你們出手如此闊綽非富則貴,開始我以為諸位不是北周便是南朝陳的達官顯貴,亦或是流亡突厥的北齊王公貴族,”冷天奴聲音一頓,深深看了眼德親王,繼續道,“諸位既是北周權貴,若非必要,即便你們四個去得這位老爺也斷不會親往迎親大典!”
已近他身的金戈眸子裏徒現淩厲殺氣,隱於袖下殺人於無形的暗器機括已開,隻要他中指上的無色雪蟾絲稍動,冷天奴便會血濺當場。
“戈兒!”
德親王心頭莫名一緊,飛躍下馬不動聲色攔下金戈,其它幾個侍衛見狀也忙下了馬。
德親王緩步走近,沉聲道:
“年輕人,說下去,你說話倒是有趣,不過我要提醒你,生意場上的人日進鬥金也是有的,黃金白銀更是尋常,有夜明珠也不稀奇,不見得有此物的便一定是權貴。”
迎著德親王威勢咄咄的圓眼星眸冷天奴鳳眸裏毫無懼意閃避:
“這位老爺絕非生意人,您氣度不凡舉止言談間更與逐利的商賈不同,人在朝與否其言表皆有端倪可尋。如小子未看錯,這夜明珠也是頗有來頭,它名‘雀引’,乃始皇帝書室夜讀時的伴駕之物,黑夜中相隔百米可視人之麵容,白晝其光也是瑩瑩,不過最為奇特的卻是在子夜時分,夜明珠內隱現飛雀雀躍爭鳴之姿,故而得名‘雀引’,‘雀引’自秦亡便失了蹤跡未想晉時又現了身,此後便輾轉流傳至北周武帝之手,後武帝將其賜與當時的上柱國大將軍,也就是當今的德親王賀知遠,而您,就是德親王賀知遠!”
劍鳴聲起,四柄利劍已直抵冷天奴前胸將他罩於死氣之中。
冷天奴低了眼簾看看抵近胸前的利刃,再抬頭時隻靜靜看著德親王,德親王沉沉的眸子裏閃著莫測,似想在冷天奴清冷依舊的臉上找到什麼,又似在沉吟著什麼,末了,略略擺手,幾柄利劍旋即撤了去。
德親王微微一笑,然笑容中盡是森冷:“年輕人,你怎能僅憑‘雀引’就認定我是德親王?你又怎知這夜明珠不是德親王賞了他人,幾經輾轉又到我手?”
冷天奴轉了目光看向殺氣騰騰的金戈,淡然的語氣中帶了絲調侃:
“本不確定,所幸這位兄台告訴了我您是何人。”
“胡說!我什麼時候講過?”金戈氣急怒目而視。
“兄台方才與我切磋之際,馬靴中露了小半段綁腿,” 冷天奴似笑非笑瞧著橫眉冷對的金戈,“綁腿所用的是青雲銀絲滾邊虎紋織錦緞帶,北周德親王地位尊崇,宣帝特賜德親王府用度皆與各府王爺不同以示恩寵,而青雲銀絲滾邊虎紋織錦緞帶恰是德親王府侍衛統領專用。”
金戈黑了臉,不覺緊了緊攥著的劍柄:真想將這張似笑非笑挑釁的臉給挑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