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死了!”佗缽的一個女人上前察看一動不動躺在血泊中的豔藍衣女人,忽變了臉色大叫,“她被千金公主的馬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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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依一大早騎馬來到“老地方”時,果然看見冷天奴站在那片水窪地前,他仍然是昨夜的那襲烏金色風氅,清晨的陽光下,潑墨似的風氅上點點金光閃耀,襯得他挺拔的背影都似閃著光。
遠處,赤烈撒著歡兒的玩耍著,火紅的長馬鬃隨風招搖如風中跳躍的火焰,它時不時轉過腦袋,烏黑透亮的大眼睛望望冷天奴,末了揚起腦袋打幾個響鼻似是在撒嬌引主人的注意力。
自冷天奴馴服了赤烈後,閑來無事時總是放任它的自由任性,夜間也不曾將它拴入馬棚,任它去尋同伴嬉戲或是尋自個兒喜歡的睡眠之地,因而“赤烈”身上仍極具野性。
聽到馬蹄聲響,冷天奴回過身,臉上尚有水珠,他就著湖泊清淩淩的水洗了把臉,水珠在光照下晶瑩剔透,卻令他俊美的一張臉更顯清冷。
“天奴哥……”思依禁不住露了笑容,昨夜迎親夜宴上冷天奴突然離席而去,思依以為他是去處理斯古羅仳等人的屍體,心有不安的她不敢將秘密告訴哥哥和冷瀟雨,今晨找了一圈兒沒看見冷天奴人影,心有惴惴的她幹脆跑來了“老地方”。
連綿的山丘中間夾著一條不甚寬的湖泊,湖泊西麵是大片水窪地,東麵則是平坦草原,這裏是野馬群嬉戲的地方,也是赤烈喜歡玩耍同野馬群打架的地方。
“天奴哥,都處理好了嗎?”便是此地隻他和冷天奴,思依還是下意識放低了聲音說的隱諱。
其實昨夜許爭已替冷天奴將屍體都埋進了水窪地,冷天奴並非不信任許爭,隻是夜宴上心情鬱堵的他離開後,不知不覺就來到此處,神色黯然的躺在油鬆樹上聽著遠處孤狼長嚎,凝望皎皎彎月,眼前幻化出席間宇文芳飲酒後染著桃花紅的顏,心有茫然……迷迷糊糊的在樹上呆了一夜。
“是。”冷天奴簡單道,看著心性謹慎的思依臉上也不覺露了抹笑意,思依心性善良,心裏揣著這麼個秘密想來不好受,可他相信她不會出賣他。
思依看看大片水窪地,將屍體扔進去埋了,很快便會腐爛化骨,還真是個毀屍滅跡的好地方,堂堂仳骨叵封地的大頭領落得如此下場,怕是他自個兒也想不到吧……
似是知思依所想,冷天奴淡淡道:“斯古羅仳是一方領地的大頭領,若被人發現他死的蹊蹺,我和宇文姿都有麻煩。”
他早有殺斯古羅仳之心,斯古羅仳暴虐殘忍手上沾滿邊城無辜百姓鮮血,當年上巴山一戰他自動請纓,若非父親冷瀟雨親臨命他止戰,他早就除了這個畜牲。
“嗯!”思依使勁點點頭,在她眼中無論冷天奴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天奴哥,那位郡主雖出手狠辣,可斯古羅仳大頭領也著實該死!”
思依看著毫無蛛絲馬跡的水窪地鬆了口氣。
冷天奴見赤烈又跟幾匹跑來的野馬戲耍打鬧起來,索性由它去,坐在油鬆樹下的兩人閑聊著,思依將昨夜他走後夜宴上發生的事說了一番,待講到應珠到席後對千金公主視而不見的張狂舉動時,思依心有疑惑,顯然應珠不待見千金公主甚至是懷有敵意。
想到那天應珠偎在冷天奴懷中的一幕,晚上跛腳出現在人前,忍不住問道:
“天奴哥,應珠受了傷,你也受了傷,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