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消彌閣(2 / 2)

且夜玉郎還說他的人在漠北草原上無意間發現了一座墳塋,青石墓碑用料及建造風格都來自中原晉州,且墓碑上僅刻有半闋“破陣曲”,兩頭栩栩如生嘴叼蓮花的石雕天鵝盤旋在墳塋旁守護,一壺祭拜用的桂花釀還有清甜餘香……

乍聽到此的賀知遠險些失態,隻可惜發現這一孤獨墳塋的“消彌閣”千眼使隻匆匆傳回隻字片言後便消失無蹤,且留在“消彌閣”中與他身體裏子蠱相連的“母蠱”突然死亡,想來這個千眼使已成亡魂一縷。

似知金戈的顧慮,德親王語氣甚是篤定,“夜玉郎做的是求財的買賣,想算計我,除非他舍得中原的一切付之一炬!”

“王爺,您身份尊崇萬不能暴露了身份,迎親大典上不如由我們幾個前去探查……”

“你是擔心本王私入突厥,一旦暴露會引得朝臣妄議甚至有私交番邦之嫌?”

金戈鄭重點頭:“王爺不得不防!咱們身後的尾巴都跟了半個時辰了,也不知是哪路人馬?”

“照規矩做!”

“是!”金戈朝另三個年輕人眼神示意,幾人會意立時拔馬而去。

結果是幾個相中他們坐騎和背囊,意欲殺人奪財的草原流寇,侍衛們輕輕鬆鬆的將人殺了深埋地底,來年這一片草地長勢會更加茂盛。

突厥戰騎高大威猛,更有許多西域各小國進獻或交易買賣的汗血馬,其中不乏毛皮光亮身姿矯健的黑色汗血寶馬,乍看,與中原所出的“踢雲烏騅”無二,而能清晰辨出踢雲烏騅的該是頗為懂行之人。

於賀知遠,蹄雲烏騅不過是個餌,就看是漠北草原還是中原的有心之人來咬餌了!

***************

遠離王庭的西側有幾座零落的小山丘,被碧草裝裹著遠遠望去就像幾個綠茸茸的毛球,一條小溪從山丘間過,宛如一條玉帶為幾座小山丘平添了幾分風趣生機,小溪旁有一座青色大氈帳,此時氈帳的主人正有客來。

幾隻飛鷹在空中清唳盤旋,如天空的王者高傲的巡視著這無際的碧空。

氈帳中,一隻粗木根雕上正立著一隻大黑雕,半個成年人高的龐大身軀遠非鷹所能及,一對兒鋒銳而鉤曲的利爪踩著腳下根雕,似根根利箭深插而入,一雙淩厲而凶殘的圓亮黑沉沉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視著端坐在不遠處的白衣人身上。

在大黑雕淩厲而凶殘的眼睛盯視下,高紹義卻視若無睹般悠悠然喝一口酸澀的馬奶子酒,動作斯文而從容。

高紹義明明已三十餘歲的年紀,卻似二十五六,五官俊美眉眼狹長,目光中精光閃爍透著傲慢隱著算計,挺鼻薄唇,唇邊一抹笑意顯得悠然自信。他身著一襲天蠶雪緞暗龍紋的長衫,束著金絲九龍鬥珠盤扣腰帶,腰間垂著的金絲絛上掛著一枚雪白如凝脂的飛龍宮滌,一襲白一件飾物,看似簡單,卻彰顯著華貴之氣。

盤腿坐在矮茶幾的客位,高紹義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粗礦的銀質酒碗,抬了眼簾掃向守衛在門旁的大黑雕,大黑雕除了尾翼上的金黃色虎皮紋,周身黑漆漆的,它一動不動不錯眼珠的瞪視著高紹義,若非那對兒黑沉沉的圓眼射出的淩厲讓人無法忽視,還以為隻是具裝飾用的黑雕皮囊。

迎著高紹義不以為意的對視,大黑雕脖毛輕乍雙翅微動,似被冒犯般下一刻便要淩空而起飛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