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賀知遠氣得吐血昏迷病情加重,留守親王府的禦醫嚇得忙上報,宣帝連夜派了禦醫署的大半禦醫去救治,連禦醫署的正副院使都一整夜守在病榻前不敢稍怠。
賀知遠當真是病了?
千金公主宇文芳究竟是痛罵賀知遠,還是指桑罵槐怒罵宣帝無能?
這個女人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竟在出塞和親的前一夜不管不顧做出如此令人瞠目大逆不道之舉?
若非和親在即無法換人,隻怕宣帝也容不得她吧?
冷瀟雨眼底裏含了玩味。
“主人,賀知遠的真實情況究竟如何,不僅我們的人在查,還有另外六股人馬也在探查,一路是宣帝的人,另三路是朝中重臣的,還有兩路尚未查明,不過從身手和行事手段來看該是江湖人的路子,這兩路人的底細屬下會令人盡快查明。”
“賀知遠這一病,還真是熱鬧了!”冷瀟雨唇邊一抹似笑非笑,除了宣帝,惦記賀知遠“病情”的人多著呢,“不必查了,讓你的人收手,靜觀其變。”
揮退了夜鷹,冷瀟雨抬頭凝望著遠方大可汗佗缽的牙帳方向,臉上陰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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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公主萬裏迢迢入塞和親,佗缽大可汗為示重視率軍親迎十裏。
可當佗缽衝出隊伍,單人一騎如旋風般衝至鳳輦前撩簾直愣愣盯向輦中佳人時,送親正使汝南公宇文神慶等人對他的驚人之舉目瞪口呆,任他們對塞外蠻夷無禮儀粗蠻行事早有心理準備,然麵對此情此景,如此狂浪行徑,還是瞠目結舌不及回神。
與此同時,鳳輦中正說著話的千金公主宇文芳和雨晴也是錯愕無語。
猛不丁掀簾探進一顆碩大的腦袋,一頭烏突突濃發披散著,被一條黃金抹額束住,抹額上嵌著的呲著獠牙的黃金狼頭光燦燦的襯著一張黑黝黝泛著紅光的濃虯大臉,唬得正說著話的兩人失了聲。
“哈哈哈——”
兩道深深的眸光牢牢鎖住錯愕不已的宇文芳,似看得滿意,又似獵取到可心的獵物,佗缽驀地咧嘴大笑,眼窩深陷泛著褐色的大眼珠子鋥亮,布滿溝壑的濃虯大臉露出兩排白森森牙齒,眉間刀刻般的川字紋更深了幾許。
笑聲洪亮如鍾,響在狹小的空間震得宇文芳和雨晴回了神。
瞅著這個虎背熊腰封了車門瞪著兩眼珠子肆無忌憚將宇文芳往肉裏盯的草原莽漢,“大膽!”雨晴一個激靈,旋即怒從中來喝斥道,身子一傾擋住宇文芳,不由分說抬腳猛踹了上去,大有一腳將那顆碩大腦袋踹飛了的架式。
“雨晴……”
敢如此放肆行事的除了佗缽還有其誰,宇文芳開口相攔已是不及,雨晴隻覺腳踝一痛,旋即被一股巨大力道慣了出去,猛撞向轎壁,咚的一聲,腦袋被撞得生疼,兩眼更是金星直冒險些暈了過去。
而宇文芳隻覺眼前一暗,一股濃重的腥膻味竄鼻,旋即芊細腰身似被兩鐵鉗箍住,身子已騰了空,一眨眼,人已落在馬背上,隨即一隻大手攬住她腰身,頓時落入一個滿是腥膻氣的寬闊的懷中。
“放——”
車外豎眉怒目的肖念不由按向腰下佩劍怒喝出聲,可一個“肆”字未及出口便被汝南公宇文神慶攔了下來,瞅著肖念虎虎生威劍拔弩張的氣勢,生怕年輕人氣盛惹下麻煩,宇文神慶“嗬嗬”幹笑著上前攔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