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汗牙帳,幾位王子及一眾小可汗貴族頭領們正在悶頭吃飯,上首大可汗的位置空著,而它下首左側第一個位置則堂而皇之的坐著大王子庵邏,庵邏正對麵是阿史德拖真大將軍,暌息等幾位王子和一眾小可汗貴族頭領們則分兩列坐在這二人的下側。
顯然,庵邏王子的坐位已彰顯了他的地位,也表明了阿史德拖真將軍的選擇。
坐在“爾伏可汗”攝圖身後的冷瀟雨似沒看見在坐眾人閃爍不定的目光,隻微低眼簾,令人看不見他眼底裏的情緒,托著海大酒碗的手略略一搖,碗中酒水打著小旋兒,映出他半掩在垂額長發間懾人心魄的桃花眸……
冷瀟雨不由微眯了眯眼,眼前不覺又浮現出那個假冒宇文芳的家夥:
“你不是千金公主宇文芳,你到底是誰?”
盯著那張毫無破綻一舉一動神似“宇文芳”的臉,冷瀟雨心有驚詫,可麵上不顯,若非知曉不肖子早已帶著宇文芳跑了,連他都會被眼前人給蒙了去。
逆子到底從哪兒找來這麼一位?
形似,神似,足可以假亂真!
想到眼前這人是不肖子處心積慮的用來“對付”他這個做父親的,冷瀟雨就覺心涼,更心頭竄鬱火,氣血翻湧的他隻覺眼前一陣發黑。
冷天奴和宇文芳逃離王庭的第四日,“千幻使”的傷便痊愈了,於是,一直傷病沉沉臥床不起的“可敦”宇文芳從昏迷不醒中“清醒”過來,人也能下地了,而被小魔頭阿巴齊襲擊傷重的“雨晴”也隨之好了起來,倒是那個小啞巴黑娃,突然就失蹤了……
心覺有異的冷瀟雨在大喀木的安排下,堂而皇之的去見了從“傷病”的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的宇文芳。
感受到冷瀟雨淩人的威壓,迎視著他漆黑如淵的桃花眸,“千幻使”夜隱隻覺毛骨悚然,頃刻間冷汗濕了脊背,可卻硬挺著脖頸子,同宇文芳一般的聲音慢悠悠道:
“明人不說暗話,我確實不是千金公主,我是你兒子請來假扮千金公主的!”
冷瀟雨:“……”突然感覺被堵的無話可說。
“冷先生,至於我是誰,你兒子冷天奴知道,你可以去問他,畢竟,我是他請來的,隻對他交待的事情負責。”
“……”冷瀟雨桃花眸陡地殺氣迸,覺得自個應該送這家夥去見見草原神。
直覺冷瀟雨要送他去死一死的千幻使語氣急急卻是隻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你不能殺我!我一死,你兒子冷天奴拐走和親公主的事立時會傳遍整個王庭!”
“冷先生,明人不說暗話,我雖愛財,可也得有命花不是,我自是要給自個留下保命符,所以我就安排了人,隻要我有個好歹,我保證你前腳兒殺了我,後腳你寶貝兒子冷天奴拐走千金公主的事就會大白天下,人證物證要啥有啥!”
“……”冷瀟雨盯著這個頂著宇文芳的臉,膽敢明晃晃威脅他的家夥,險被氣樂了。
冷瀟雨正回想著同假冒貨“對峙”一幕之際,正在喝酒吃肉的阿史德拖真忽就將手中的大塊兒肉“呯”的丟到眼前的食案上,目光沉沉的掃向攝圖和玷厥,冷聲道:
“爾伏可汗,達頭可汗,你們二人將兵馬調到於都巾山脈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