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奴溫熱的氣息呼在宇文芳臉和脖頸子上,低醇的聲音響在她耳邊,那平靜且溫柔的聲音似有神奇的安撫之效,令宇文芳展了眉頭露了笑顏,她雙手抱住他的腰身,整個人往他懷中偎,腦袋拱拱他胸膛,小臉兒蹭蹭他,雖隔著絲紗,可亦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暖暖溫度,嗅著他獨有的男人氣息,她隻覺安心又滿足。
看著懷中人的依戀動作,冷天奴彎了彎唇,催馬前行。
赤烈一聲嘶鳴撒開四蹄跑了起來,跑得雖快卻也平穩的很,當冷天奴再抬眼時,眼底裏已是一片沉凝:
除了父親的人,還要小心隱藏在暗處的各路兵馬,若隻身一人,便是誤闖兵營他也不懼一戰,可如今身邊有芳兒,他可不願輕易冒險。
然轉過天他(她)們便撞上了一支躲在一處峰底避“沙霧”的人馬。
若非一道衝天的龍吸水打著旋急速而來,周圍飛沙走石危險異常,冷天奴不得不帶著宇文芳急拐彎避入峰底,就不會撞見在那兒“貓”著的一支人馬。
陷入包圍的冷天奴鳳眸微眯,揚聲道:“你們是誰麾下的兵馬?”
“貓”在此躲避“沙霧”的這支人馬沒想到竟然有人闖了進來,第一反應就是揮刀衝上前將人拿下,可也存了輕怠之心,並未將這區區二人放在眼裏……
冷天奴微眯的風眸裏流瀉出危險,忽揚手,灌注了內力的馬鞭鞭嘯聲聲,瞬時抽飛了衝在最前的幾個兵卒,馬鞭更如活了般靈巧的卷起兵卒脫了手的腰刀,他揮刀而起,寒光閃處,飆起一溜兒的血花兒……
見有仗可打,赤烈興奮的昂首長嘶,噴出的氣將為擋風沙遮掩它口鼻的麵巾掀了起來,它的亢奮引來冷天奴一聲低嘯,赤烈立時似被霜打了般,悻悻的停了又蹽又踢的動作穩了下來……
被冷天奴護著的宇文芳杏眸緊盯著圍上來的兵卒,神色冷,唇瓣緊抿幾成一條直線,她猛直起身子,抬手抽出掛在馬鞍側的弓箭,搭弓射箭,三箭齊發,動作一氣嗬成,幾道慘呼立時在淒厲的風嘯聲中響起……
一個近攻一個遠射,馬背上的二人配合默契收割著人命,令原本存了輕怠之心卻死傷一片的人馬駭然,吱哇亂叫聲中,重兵包圍了上來……
雖三十步外已看不清人的麵容,可那沙霧中隱隱綽綽卻又密密麻麻的人影和因受驚而此起彼伏的馬嘶鳴嘯聲就知這支人馬不在少數……
“住手!”一個身材高挑身穿戎裝的女子突然跑上前厲聲急呼,“放他們走!”
若非開口說話是女人的聲音,“埋”在戎裝士卒中的她還真不會被人注意竟是個女子。
被冷天奴的目光掃過,那女人忽就一個激靈,隻覺渾身血涼。
此時的冷天奴如一把出了鞘的飲血利刃,目光冷酷嗜血,一身殺氣騰騰,似要渴飲鮮血才能滿足殺伐的欲望。
冷天奴能肯定自個並不認得這女人,可顯然這女子說話頗有份量,眼見包圍他(她)們的士卒若潮水般退開讓出路來,冷天奴也不答話,雙腿一夾馬腹,策馬揚長而去……
忽覺如芒在背,似有所感的宇文芳突然回頭,正撞上從一眾士卒身後走出來的一人的目光,那人同樣一身戎裝,可戎裝並不能掩蓋她傲人的身姿,顯然,這也是個女人。
這女人烏濃的長眉微挑,似兩片薄刀張揚,泛著點點藍光的瞳子深深,甚至連沙霧都遮不住那兩點藍光幽冷……
宇文芳心有奇怪:
她並不認得這女人,可這女人似乎對她心懷敵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