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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天奴帶著宇文芳輕飄飄的上了樹,站在超二十丈的油鬆樹的樹杈間,居高臨下俯視王庭內情景。
相隔僅五步之距的另一株油鬆樹上,是被封了穴塞到樹杈間的冷一和冷二,這兩人奉命監視藥帳,在被如鬼魅般出現在眼前的冷天奴封穴昏睡之前,心有苦笑:
少主的武功好似又精進了,恐怕連許管事也已不敵了吧……
“天奴,我們怎麼能出得了王庭?”宇文芳凝視著布滿重兵的王庭內外,禁不住暗抽了口冷氣,不無擔憂道。
之前冷天奴告訴她會利用父親冷瀟雨的渠道悄然離開突厥回返中原,且冷瀟雨還答應會將雨晴雲兒等人完好無損的送出突厥……
可當冷瀟雨出言阻止宇文芳離開大可汗牙帳的那刻起,她不會天真到還相信冷瀟雨會幫她和冷天奴離開王庭。
宇文芳想問他們父子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冷瀟雨忽就對她心生了敵意?可眼見冷天奴滿目凝重的盯視著王庭內情景,知道不是問這個問題時候的宇文芳默默按下心內疑惑。
“芳兒,我原本安排了人手護送你我和葉舒離開王庭,”冷天奴輕聲道,“未成想阿史德拖真大將軍率兵來得突然,他率兵封鎖了王庭內外,好在在阿史德拖真封鎖王庭之前,我安排的人已先護送葉舒離開了王庭。”
若非宇文芳被困在大可汗牙帳無法出來,若非他不得不連番躲避父親的耳目,他早就帶著宇文芳在那幫馬匪的掩護下離開了王庭。
冷天奴低頭在宇文芳微涼的額頭上“烙”下個吻,溫柔道:
“芳兒,莫擔心,今夜我定會帶你離開王庭。”
簡單的一句,足以安撫宇文芳的心,她紅唇彎彎,點了點頭輕“嗯”一聲,波光瀲灩的瞳子裏是滿滿的信賴,顯然,隻要有他在,便足以令她心安。
看在眼裏的冷天奴心有暖暖,緊緊環抱著宇文芳的他忍不住又深深的吻上她額頭,末了,心有滿足的他抬頭又看向王庭內情景,轉眼間,已是神色冷凜犀利的目光若獵食鷹隼,緊盯著大可汗牙帳外突然集合的兩隊突厥護衛和一隊戎裝士卒,他眸色微動:
機會來了!
冷天奴不知的是,當她同宇文芳離開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巡查四處的許爭便又來了藥帳。
當察覺有異的許爭找到被點了睡穴“塞”進樹杈間的冷一和冷二時,許爭隻覺脊背生寒,額頭冒了冷汗,連最後一絲僥幸也沒了:
少主果然來了!
少主他竟然真的再一次悖逆了主子!
少主啊,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個在做什麼?
主子明明已答應放你和宇文芳走的呀,你何苦定要去管送親使團和虎賁精衛的死活呀?
便是你做的再多,也阻擋不住主子兵進中原的步伐啊!
不錯,冷瀟雨已抽空私下同高紹義見了一麵,亦已猜到助虎賁都尉肖念殺退火拔歸所率突厥兵的正是他的不肖子冷天奴。
“許管家?”冷一冷二從混沌中清醒過來,麵對鐵青著臉的許爭,兩人心內齊齊一個激靈。
簡單聽完這二人所說後,許爭深深看了眼藥帳的方向,看見池安兒帶著藥童黑娃拎著藥罐子出來,而曹禦醫等人也剛好從大可汗牙帳處回來,池安兒同曹禦醫說了幾句,末了,曹禦醫帶著小藥童和醫女進了藥帳,池安兒則領著黑娃又去了大可汗牙帳……
“還杵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去找人?”回過目光的許爭聲音涼涼,唬得冷一冷二忙不迭淩空而去。
站在樹梢,居高臨下的許爭逡巡著王庭各處,目光落在三隊打馬欲出王庭辦事的突厥護衛和士卒身上,出入處燈火通明篝火熊熊,許爭看得清楚,忽就目光一凝。
“許爭,可是發現了什麼?”不知何時,冷瀟雨已淩空站在了許爭身側的枝椏上,隨著他的動作,他腳底下兒臂粗的枝椏微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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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阿史德托真大將軍新發下的令牌分別交還給兩個帶隊的護衛頭兒和一帶兵的都尉後,檢視出入的一戎裝將軍大手一揮放了行。
三隊人馬魚貫而出,穿過烏壓壓的重兵後,打馬揚鞭分三路各辦各事。
跟在其中一隊突厥護衛身後墊底的兩突厥護衛緩緩抬起了頭,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