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你怎抖成了這樣?”池安兒扭臉驚愕道,“你在害怕?你在怕什麼?”
轉而順著黑娃的目光看向麵無表情的許爭,遲疑道:“許管家,黑娃是個啞的,他從馬上摔下來險些給摔死了,是寶兒和小鷹兒將他救回來的。”
“……”
“呃,許管家,你是黑娃的主子?”
“……他主子是我家少主!”許爭默了默,道。
黑娃立時狂甩池安兒的右臂,嘴巴無聲的張合著,拚力搖頭,一副許爭撒謊他卻無法出言反駁的焦灼。
冷天奴早有言,黑娃不是他的奴,去留自便,尤其自冷瀟雨險些掌斃了黑娃後,對傷重的黑娃心懷歉疚的冷天奴更不約束黑娃了,而黑娃也表示學好“馴馬術”就會離開突厥。
黑娃見著冷瀟雨就跟耗子見了貓,躲之不及,甚至對許爭也是怕得很,自冷天奴離開王庭後,似是怕冷瀟雨再來打殺他,黑娃瞅機會就跑出去“流浪”,此時聽許爭大言不慚的說他是奴,黑娃不幹了。
神奇的是池安兒竟然就聽懂了,立時板了小臉兒,嚴肅道:
“許管家,你別欺負黑娃不會說話,他的意思我看的懂,他說不是!他不是冷公子的奴!”
“……”許爭微眯了眯眼,看向黑娃的眼神透著危險色。
黑娃嚇得身子一僵。
池安兒見狀,立時上前一步呈保護姿態狀護著黑娃,義正言辭道:
“許管家,你不能強逼人為奴,既然黑娃不是賣身的奴婢,那他就是自由身,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不能強迫他!”
黑娃立時小雞啄米似的狂點頭,緊抓著池安兒右臂的雙手越發不肯鬆開了,活脫脫一副池安兒是他保護神的信任和依賴。
許爭深深看了眼努力挺著芊細的小身板向他叫板的池安兒,雖知這個小宮女醫術了得得了千金公主的青眼,可也不以為然,再也懶怠搭理她,上前一步欲直接提溜起黑娃走人時,危急關頭,冬兒帶著寶兒和小鷹兒及兩隊護衛來了……
眼見冬兒來了,手悄然摸上腰間正尋思著要不要給許爭來上一針的池安兒悄然鬆了口氣:
她無論如何得保住黑娃啊,壓力好大呢!
好在冬兒姐姐來了!
心思通透的冬兒一聽被池安兒打發過來找她的寶兒和小鷹兒所說,立時覺出事情透著古怪,謹慎期間,直接帶著被安加利拆都尉留下護守的兩隊突厥護衛就過來了。
許管家?
抬眼就看見目光森冷的許爭,冬兒心內一驚。
“冬兒姐姐……”
池安兒搶上前,忙將事情講了一番,不為人察的朝冬兒施了個眼色,最後道:“我瞧著黑娃那麼可憐,不如留下他做我的藥童吧,曹禦醫有藥童,公主曾經說過也會給我找個合適的藥童,我瞧著黑娃就挺合適,他不會說話,不會擾我清靜令我分心,”池安兒瞅瞅黑娃那雙似要長在她右臂上的雙手,笑道,“他還蠻機靈的,想來好生調教著,不會比曹禦醫的那個藥童差。”
“不行!”
不及冬兒說話,許爭已冷聲道,顯然,已心有不耐的他還要上前“拎”走黑娃。
“許爭,趁著千金公主不在,你就在這兒以大欺小,欺負個小啞巴和幾個弱質女流,你也有這個臉!”慵懶的聲音忽就傳了來。
許爭抬眼看向方才在藥帳外光明正大“偷”聽他(她)們說話的“不求公子”霍不與,聲音涼涼:“霍公子好生悠閑,右夫人的病可是好了?”
右夫人?
聽著真紮耳!
霍不與挑了挑眉,狹長的眉眼透著股子邪侫戾氣,似笑非笑道:“好不好你還不清楚嗎?嗬,所謂藥到病除,本公子現就等著你家主子送那味重藥來呢!”
京師長安的信兒還沒傳來,病床上的柳盈(弱水)望眼欲穿。
“許爭啊,旁人怕你本公子可不怕,”霍不與又邪魅狂狷一笑,點了點黑娃:“小啞巴,你別害怕這個白臉殺神,本公子可以證明你不是誰的奴。”
……
許爭空手而回,離去之際聽到身後霍不與慵懶的聲音:“聽說你們公主嫁妝裏有一片長了千年的太歲,不知你家公主能否割愛?”
“本公子不是白要,本公子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