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兒,公主流了好多的血,傷得很重是不是?”雨晴神色緊張。
“公主可是有內傷?”雲兒最擔心的是外傷好治內傷難醫。
“公主腹中……”的胎兒可是保得住?情急中雨晴話剛出了口就生生咽回了後半截兒。
雖醫者眼中不見男女,但有池安兒在,曹禦醫還是讓池安兒檢查主治,他心甘情願的打下手。
聽到雨晴話說半截兒,曹禦醫目光微閃,麵上卻是不顯,心內卻是苦笑:
公主腹中的胎兒應不是佗缽大可汗的,否則也不會一直秘而不宣,這和親大典都舉行了,公主已是名正言順的可敦,可還是閉口不談甚至頗為忌諱,想來,這孩子應是不容於外界所知的。
不錯,曹禦醫早已知宇文芳身懷有孕,原因無它,身為禦醫,還是出身杏林世家的醫者,他如何能嗅不出池安兒親自為公主所煎的湯藥裏有幾味是安胎所用的藥物氣息……
可身為禦醫,於深宮中為天子及貴人們診治的曹禦醫如何不知禍從口出的道理,有些事不知是福,便是心有了然,也隻作不知。
而池安兒,隻要曹禦醫不問,她自是樂得避口不談,該避諱的繼續避諱,至於王庭的那些巫醫,他們的醫藥水平,池安兒也隻能嗬嗬了,且這些巫醫深知曹禦醫和池安兒的本事,沒機會也沒臉在他(她)們麵前晃悠。
池安兒朝雨晴和雲兒投去個安撫的眼神,心內暗道:
幸虧這些日子給公主一直用藥好生調理養護著,還每日都用一次針灸保胎,雖經此一劫,可公主腹中的胎兒還算是安穩。
公主吸入了不少迷藥,不過好在這迷藥隻是致人身體綿軟無力並無大礙,不過謹慎期間,還是煎一副湯藥喝下去更為穩妥一些。
“公主左臂上的傷看著駭人,然好在是皮外傷,並未傷及筋骨,”池安兒輕聲細語著,“除了外用的傷藥,奴婢再寫張內用的藥方,想來六副藥便足矣……”
“可公主渾身浴血,怎會隻是皮外傷?”雲兒急道,下意識又看向宇文芳血汙最重的裙子處。
其實那些血並非宇文芳的,是她摔倒在血淋淋的藥人薩滿身上時沾的。
見宇文芳忽就看過來,目光深深,池安兒忽就靈光現,忙不迭點頭:“是,公主傷勢極重,若不及時醫治,定會危及性命……”
“池安兒,”一直沉默著的宇文芳忽道,空靈的聲音透著虛弱無力,“既如此,那你便去煎藥吧,所有的藥定要你親自去煎,莫經旁人之手,如今刺客一事未查明,總要小心些好。”
“奴婢遵命!”池安兒心中一動,迎著宇文芳深深的目光,屈膝一禮,乖巧的應聲道。
“曹禦醫,”宇文芳又看向曹荊,溫聲道,“還有勞曹禦醫在外候著,隨時聽用。”
“微臣遵命!”享朝廷俸祿(正四命,及六品,北周官製)的曹禦醫忙一臉鄭重道。
話不必多說,隻一個眼神便足矣,人在塞外的曹禦醫自是明白眼下的局勢,千金公主若出個差池,會累及整個送親使團,隻有千金公主好了,送親使團才好,他曹禦醫也才會安好。
看著池安兒離去的背影,宇文芳目光微閃心有希冀:
正值風頭浪尖,她出不了這大可汗牙帳,身為她心腹侍婢的雨晴和雲兒也易引人注目,可高超醫術已過了明路的池安兒出出進進為“傷重”的她診治煎藥卻是理所應當……
此時,外麵已是吵嚷不休亂了起來,一眾人更是劍拔弩張虎視眈眈。
“暌息王子是大可汗的兒子,阿母又是尊貴的左夫人,連大可汗生前都說暌息王子是幾個兒子當中最像他的一個,父死子承,這大可汗位自應當是暌息王子繼任!”冒烏頓汗王揚聲道。
“哼,冒烏頓汗王,你也說我父罕有好幾個兒子了,都是我父罕的兒子,憑什麼就他暌息可以繼任大可汗位?”五王子冷笑道。
“左夫人?”六王子斜睨了眼剛從地牢裏出來,失了風采,頭發散亂一身狼狽的勒蘭難,輕蔑道,“誰人不知,我父罕早已說過待和親大典過後就是送左夫人去見草原神時,冒烏頓汗王,你將我父罕已下令關進地牢的罪人私自放出來,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