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應珠公主穿的是什麼呀?好小的布,可,很漂亮。”小鷹兒閃著晶晶亮的大眼睛,一臉稀奇道,“我剛都看到了,沒想到冷大哥的肚皮好白,比應珠公主的肚皮還白呐!”小鷹兒下了結論。
寶兒下意識的點頭,旋即唬了一跳,一把又捂住了小鷹兒的嘴,在眾人扭過頭齊刷刷的幽沉沉直勾勾目光中,拽住小鷹兒,轉身撒腿兒落慌而逃,“哎呀——”卻猛得撞上身後的人,被撞的思依吃痛輕呼出聲。
思依不知何時也來了,卻是一直沒出聲,隻擰著秀氣的小眉頭在後麵靜靜看著。
“對,對不起!”
寶兒嘴裏說著,紅著的小臉兒滿是緊張恐懼,手上緊拽著寶兒快速繞過思依跑了出去。
小鷹兒尚不覺什麼,寶兒卻從冷瀟雨眼中看到了黑雲翻滾,似要生生吞了她們二人。
見妹子突然現了身,還被寶兒撞到,攝圖剛要說什麼,思依卻輕搖頭,神色一片哀婉,攝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此情此景,生怕令妹子再多思多慮,索性閉了嘴,剛想帶人退出去,卻瞥見庵邏王子的親衛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冷天奴和應珠。
攝圖心下一沉,忽就想到,若是庵邏知曉此事,定是會全力促合應珠和冷天奴的好事,畢竟,他堂堂“爾伏可汗”現今私下裏已站隊庵邏,庵邏自是希望自個的助力越強越好,冷天奴既然是他攝圖的一把刀,應珠嫁給冷天奴,總好過應珠同暌息王子、五王子六王子的母族或是默吡葉護、哥舒部聯姻。
冷瀟雨重重咳了一聲,吐出堵在心頭的一口鬱氣,壓下懾人心魄桃花眸中的洶湧殺氣,又是一副不著喜怒麵無表情狀,淡淡道:
“應珠公主說笑了,天奴……”他聲音一頓,深深睇了眼一臉無辜滿目茫然的兒子,繼續道,“根本就宿醉未醒如何能盡人事,嗯,就是夫妻之事,他,不可能睡了公主您,便是這逆子有心也是無力。”
怕應珠聽不懂,冷瀟雨索性說得明白一些。
應珠急了,她都這麼努力了,絕不能讓冷瀟雨壞了她的好事,立時大聲反駁:
“天奴哥他清醒的很,他明明就對我又摟又抱,又親又……”
“呯——”突如其來的悶聲中,冷天奴倒了下去。
本就被強行弄醒,“解千愁”餘威仍在,神魂未歸,沉重的眼皮子複又合上的冷天奴仰麵倒下,很快,頗有節奏韻律的輕鼾聲響起,人又繼續醉夢中,忽他精致如畫又顯了紅腫的唇微勾,臉上又漾起一抹清淺又溫柔的笑容,這抹笑容,瞬時溫暖了他清冷的臉部線條。
聽著那鼾聲,回想著方才冷天奴根本就失了焦距的目光中的茫茫然和恍惚迷離的神色,攝圖等人釋然:搞了半天,應珠這是趁人酒醉強行下手呐。
不愧是應珠公主,強悍!
“呃……”
眼睜睜著冷天奴倒下又睡了過去,應珠啞然,也沒法再信誓旦旦了,可看到似有似無蠕動著泛了紅腫唇瓣的天奴哥,不由心神一蕩,禁不住舔了舔唇,唇齒間仿佛還餘有天奴哥的溫熱氣息,方才唇齒相扣的糾纏令她回味,雖她隻憑本能像個胡亂啃噬的小獸,可那柔軟溫熱的觸感,那美好的感覺令她心顫陶醉……
“應珠公珠,這其中的誤會……”眼見應珠緊盯著自家兒子一派羞澀又蕩漾狀,冷瀟雨聲音涼涼。
“你別給我講什麼誤會!”應珠一激靈,回神,紅著小臉兒急聲道,“就算天奴哥沒睡了我,可他看光我了!”
“……”冷瀟雨默,這還真不能否認,雖這貪酒的逆子醉得不輕,可畢竟睜眼了,哪怕是什麼都沒看清,什麼都沒入眼。
“冷先生,我都被天奴哥抱過摟過也給看光了,嗯,我應珠已經失了清白,我沒法活兒了,如果天奴哥不娶我,我就絞了頭發去做姑子!”
“……”冷瀟雨又險些給嗆住。
這是要撒潑嗎?
這都什麼跟什麼?
絞了頭發做姑子,誰教她的?
感受到冷瀟雨淩厲的眼刀陡然射到自個的身上,趙嬤嬤身子顫隻覺渾身血都涼了,這次是真嚇白了臉色,剛想怎麼圓這話,一直靜觀著的思依忽開了口,軟聲細雨道:
“應珠,之前千金公主被拔賀魯等人羞辱撕扯了衣衫,千金公主羞怒之下口口聲聲要束發素衣,修身為道,或是從此絞了頭發做姑子,你怎麼也跟著學上這話了?”
趙嬤嬤心下陡地一鬆,悄然看了眼思依,卻見思依目不旁視,緩步上前。
趙嬤嬤心下暗暗納悶:當日千金公主殺了拔賀魯等人後,一身狼狽,衣碎血染受傷的她宣稱要束發素衣,修身為道自此長伴青燈了卻紅塵之事鬧得沸反盈天,她自是知道的,可是,沒聽說千金公主還說要絞了頭發作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