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為首者嗬笑一聲,大步上前,猛一拉捆在樹上的銀絲索,冷天奴隻覺身上有如萬箭穿心,痛得他悶哼出聲。
原來銀絲網格的一個個接口處竟然暗藏機關,持銀絲繩的人一勒緊,裏麵暗藏的銀針霍然刺出,生生穿透人的皮肉,更為歹毒的是,根根銀針上塗著毒,藍幽幽光閃,似地獄中燃燒的冥火,妖嬈瘮人。
欣賞著冷天奴眉頭緊鎖,渾身血花綻,因疼痛而顯了扭曲的麵容,為首者終長舒了口氣,放輕鬆了的語氣道:
“孽種,我要將你的項上人頭送去北周,送到大……”司馬賀知遠的案頭!
然未及他說完,破風聲響。
“嗖——”
一點寒光直襲為首者麵門,速度之快,力道之勁,足見出手者內力之深。
鬼臉為首者急閃身避過,雖寒光一閃而過,然眼尖的他還是看清了來襲的是枚薄如蟬翼的七瓣桃花飛鏢,原因無它,實是他認得此飛鏢,且此飛鏢的主人他也太過熟識,心頭不由一凜……
飛鏢將將擦著他麵門而過,深深沒入那株胡楊樹中,不見了蹤影。
為首者眼皮子似不受控般的輕抽,泛著腥紅色的瞳子惡狠狠盯了眼蕩在半空中似已昏死過去的冷天奴,心道:
這孽種身中劇毒,定是活不下來的,便是霍不與聞訊趕來,卻也來不及施救了!
為首者一聲淒厲呼嘯,銀絲繩索收,隨手又猛往地下擲出幾個包著白殼的圓團子,幾聲若雷鳴的聲響後,一片黃霧彌漫,不過轉眼間,一眾殺手連人帶網沒了影蹤。
於那為首者,雖遺憾未能將冷天奴的人頭砍下來,可卻深信銀針上的劇毒足以送其上路。
發出桃花飛鏢的黑衣人揮手橫掃,兩道內力橫空掃過,空中彌漫的黃霧似被人生生分開兩旁,又現了一片清明色……
慘白著臉色麵無表情的為首者冷冷看向“黃雀”在後的這幫殺手遁去的方向,抬手製止了欲追擊的手下,似含了冰渣的聲音沉沉道:“我知他是誰!這帳日後再算,先救少主。”
為首者犀利如勾的眸光閃了閃,轉身奔向跌落在地昏迷不醒的冷天奴。
“少主……”
“少主?”
為首者扶起渾身血花暈染開來,看似傷的不輕的冷天奴,伸手欲點向冷天奴身上要穴,似是要為他止血封毒,豈料,眼前寒光閃,脖間一涼,冰冷的玄月刀已抵住了他脖頸子……
清冷的鳳眸盯著眼前這位於林中毒瘴間險些擄走秋實,慘白著臉色麵無表情的為首者,冷天奴忽抬手掀起他墨色獵衣衣裾,果然,內裏,繡有滴血桃花!
掩下眼底裏的情緒,冷天奴聲音涼涼:
“你們兩拔人馬,皆與‘桃花城’有關,跑了的那拔,口口聲聲罵我為‘孽種’,欲殺我而後快,而你,稱我為少主,還急著要救我,你們兩拔人馬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而你,”冷天奴審視著對方麵無表情的一張臉,一字一句,“又是誰?”
此人戴著人皮麵具,之前聲音粗啞難聽至極,可現在卻是用了真實嗓音,聲音中氣十足,雖中氣十足,可顯然,對方已不年輕了,帶著股久經歲月的沉澱……
坐鎮桃花城的晏堂晏長老掩在人皮麵具下的神色一凜,唇角微抽,泛起一抹自嘲笑意,嘴裏卻淡淡道:“少主,你是故意的,故意被擒,故意中毒瀕死,意欲誘出對方的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