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淚珠滾滾,口口聲聲悲泣叫喊著“公主姐姐”“父王”跪倒在地幾近哭昏過去的宇文姿終是活著走出了宇文芳的氈房。
“公主,您真就信了宇文姿所說?”隱忍不住的雨晴打破了壓抑又靜寂的氛圍,她甚至直呼宇文姿的名字,可見心裏對這位郡主的不屑與憤恨。
宇文芳默。
“公主?公主!”雨晴喚道,看向宇文芳的目光中滿是擔憂。
僵滯的眼波忽閃,回過神的宇文芳目光涼涼,淡淡道: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能說全無真話,也不能說盡是虛妄之言。”
“她欲置我於死地是真!”
“勾結左夫人和暌息王子是真!”
“而暌息輕薄於她,甚至被蛇傷了鬢角,也應是真!”宇文姿敢如此說,就不怕宇文芳去查暌息的傷,否則,豈不輕易被揭穿。
宇文芳所料不錯,睽息確實被蛇給咬了。
幾次交集後,暌息惦記上了宇文姿這個小“野貓”,既然念念不忘,自是有所行動,然卻被宇文姿放蛇給咬了,宇文姿還真是將蛇甩到他臉上咬了他左鬢……
“暌息王子,這次是無毒的蛇,下次,說不得就是毒蛇了!”
把玩著指間吐著血紅蛇信子,全身黑漆漆長有三角腦袋毒蛇的宇文姿傲然的睨著捂著左鬢傷處的暌息王子,似笑非笑道:“不過,若是暌息王子肯正正經經的說話,本郡主也是願意多作攀談的。”
不敢置信般緊盯著宇文姿指間扭曲著蛇身,不斷作勢欲逃離她鉗製的毒蛇的暌息王子目露震驚,失聲道:“你,你也有禦獸的本事?”
“嗬,”宇文姿瞟他一眼,笑得不以為然,幽幽道,“暌息王子,我不是那個身懷詭異邪術的鷹奴,不過,能令群蛇聽從驅使,本郡主還是有辦法的。”
暌息兩瞳子鋥亮,似發現了可心獵物的猛獸,激動又興奮:果然是他暌息看中的小“野貓”,還真是越來越讓他舍不得放手了呢!
“公主,既然她勾結左夫人母子謀害公主您是真,為何還要饒她性命?”雨晴急道,“公主,宇文姿能害您一次,兩次,自會還有第三次,第四次,自古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公主您……”
“我沒說要饒她性命。”宇文芳幽幽道,轉而又看向指間裝有“蛇香”的銀絲香囊,杏眸微閃,目光幽幽,眼底裏一片晦暗不明,“蛇香?原來這詭異之物竟是叫‘蛇香’啊!”
原來這“蛇香”竟是冷天奴送與宇文姿的啊!
天奴,你送宇文姿“蛇香”,究竟是真是假?
這“蛇香”險些害了我性命,可這“蛇香”又彌足珍貴,可殺人,亦可救人,可怎就落在了宇文姿手中?
宇文芳手中無意識摩挲著指間的銀絲香囊,心底深處,莫名起了絲酸澀。
宇文芳不知的是,冷天奴之前曾欲解釋這“蛇香”一事,卻被忽就闖了進來,頭頂著能晃花人眼的牡丹金冠的應珠給攪了話題。
之後在懸崖的崖洞中,亦懷疑到是宇文姿以“蛇香”驅動了蛇群圍攻宇文芳的冷天奴本想將懷疑說出口,可話到嘴邊卻遲疑了,一來不欲宇文芳平添煩惱,畢竟被血脈相連的妹子算計謀害本就不是什麼高興的事,二來,宇文姿的蛇香是從他這兒“奪”了去的,眼見心愛的人兒為此遭難險丟了性命,他實在是心有後怕與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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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始。
篝火熊熊,皮鼓聲急,舞者呼喝聲歡,整個王庭,已是肉香味濃,烈酒飄香,夜宴上歡笑聲起,喧鬧聲重……
應珠四處尋找著那熟悉的人影,末了,失望的扁嘴,忽“咯咯”笑聲傳來,笑聲昂然,清脆又不失甜美。
順聲望去,卻見一隊舞者中間,一個醜的天怒人怨的女孩兒正揮臂跺腳跳得起勁。
此時,冷天奴一行人也正進了王庭,往夜宴方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