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礙於父命不得不卷入幾方勢力的爭鬥,可也沒想過就此效力攝圖,更不會做他烏骨斯向攝圖表忠心的傳話筒。
看著快馬加鞭揚長而去的三人,被拒了的烏骨斯也不生惱,隻情不自禁感歎出聲:
“有這樣連‘惡鬼’碰上都會害怕的將軍在,爭奪大可汗位,爾伏可汗他怎麼可能會輸?”
“阿父,他會不會是冷天奴?”忽一人走上前,輕聲道,雖一襲的戎裝,語出幹脆甚至略有些爽朗感,可那難以忽略的柔軟音質,卻暴露了“他”是個女子。
“女兒,你說他是冷天奴?”烏骨斯一怔。
“我猜就是他!”烏黛爾肯定道,“阿父,這個‘狼道’屠殺‘草原神’使者,被‘大喀木’險些血祭了‘草原神’的冷天奴女兒可聽說了太多太多,他雖是漢人,可彪悍凶殘異常,同那些像小綿羊羔子似的任我們宰殺的漢人不一樣,傳言稱他會是助‘爾伏可汗’登上大可汗之位的殺星,今日一見,我倒是信了這傳言!”
烏骨斯看向女兒烏黛爾,這個寶貝女兒,幹淨明潤的肌膚,濃黑的長眉,水靈靈泛著點點純淨藍光的大眼睛,挺翹的鼻子,不染而紅的豐盈紅唇,如此漂亮又嬌嫩的似朵兒春花燦爛的女兒,一身的戎裝,手按在腰刀上,美麗之中更多了幾分英武,一眼,便令人不舍移開眼珠子。
烏彌山之戰,烏黛爾非要跟著來,甚至還親揮長刀上陣殺敵,如此做,無非是想向攝圖派來的將軍表明,間接讓他傳話回去,她烏黛爾是配得上他攝圖的,是可以同攝圖並肩而戰成為他助力的女人!
可惜,這位戴著鬼臉麵具的將軍連個眼風都沒給她,更沒好奇的問上一句。
冷天奴這副視她如無物的態度,令心高氣傲的烏黛爾暗暗磨牙,可卻不動聲色,大眼睛眨呀眨的,明明水靈靈的雙瞳含著笑,笑得純潔又無辜,然那眼底裏卻隱著的一抹探究深意,顯然,這姑娘是個心思深沉的,非但心思深沉且頗沉得住氣……
確實,正是這個烏黛爾,日後為了奪得“可敦”之位,視千金公主為第一情敵和威脅,沒少“陰”宇文芳。
烏骨斯遲疑道:“我聽說冷天奴的坐騎是草原上公認的神馬,一身火紅色,可這將軍騎的,隻是匹黑色的汗血馬,而且,冷天奴的刀是有雙刃的,可他隻用長刀……”
“阿父,”烏黛爾笑微微的打斷,“雖說我們隻認令牌不認人,可他戴著鬼臉麵具,不過是不想將把柄公然送到我們手上罷了,便是一旦事發,大家心知肚明是他,可沒人見過他的臉,沒人見過他那匹火紅的坐騎,沒人見過他使用那把雙刃玄月刀,他總還可以狡辯不是。”
烏骨斯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攝圖不相信我們?”
“之前或許不信,可烏彌山這一戰,他便信了,因為我們已無退路,而且他‘爾伏可汗’也絕不願眼見著我們成為別人手上的快刀,畢竟,能砌在於都巾山脈,以最快的速度襲擊王庭的部族可不多!”烏黛爾水靈靈的大眼睛微眨,笑得意味深長,“阿父,女兒要嫁去‘拙真噠’部的事絕不能露了風聲,日子也先緩上一緩,總要確定了大可汗真要去見了‘草原神’才好!想來,‘爾伏可汗’也是這麼想的。”
“好,都聽你的!”烏骨斯點頭道,這個女兒,看得遠想得深,多次的事實已證明,聽寶貝女兒的,沒錯!
抬眼看向冷天奴去的方向,眼前不覺浮現出戰場上那一馬當先,手揮血染長刀,盡顯男子漢威武氣勢,殺伐果斷,長刀所向處,令人頭與鮮血齊齊飆飛的英挺身姿……烏黛爾五官深邃又立體的漂亮臉蛋兒流露出一抹憾色:
可惜沒看到鬼臉麵具下的那張臉。
想來,也是英武威風的很吧。
難怪這麼多年來心高氣傲的應珠公主會一直巴巴的追著他喜歡他!
可惜,他是漢人,不是能稱霸漠北草原的大可汗!
冷天奴,它日再見,不知又是一番什麼景象?
烏黛爾忽瞳子光閃,下意識昂了頭,唇邊一抹傲然笑意:說不得,再見我時,你就要恭恭敬敬的躬下身子彎腰向本夫人,哦,本可敦行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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