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奴,赤烈對我的態度變了,似乎認可我了!”宇文芳驚喜道。
冷天奴點頭,似笑非笑道:“芳兒,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氣息,赤烈自是知道我喜歡你,自也認可了你。”
看著冷天奴一臉正經色,宇文芳斜他一眼,明明是粉麵含嬌帶嗔,可紅唇卻止不住的上彎。
看著找到主人後身心俱歡的赤烈和小飛玩鬧在了一處,宇文芳好奇道:“天奴,‘赤烈’雖是極通人性稀世罕有的寶馬,可脾性卻是暴烈異常,當日你馴服它定是不易的吧?”
想起赤烈當年的別扭倔強勁兒,冷天奴點了點頭,回憶道:
“五年前我父親曾去往烏孫,歸程時夜行趕路,卻聽見馬嘶慘烈和陣陣狼嚎,近前才看清竟是一紅一棕兩匹寶駒正與百多頭惡狼血戰。”
“火紅的是大宛‘汗血馬’,紅棕的為烏孫‘天馬’,我父親不解為何兩匹罕見寶駒遭遇群狼攻擊非但不逃出重圍求生反而拚死嘶咬打鬥不肯離去,後發現巨石旁有一隻火紅的小馬駒,尚拖著胎衣,毛還沒幹正在奮力掙紮起身。”
宇文芳心頭一緊:原來竟是寶駒護子啊。
“百多頭惡狼許是餓瘋了不肯放過到口的吃食,可兩匹寶駒卻也拚死打鬥不讓群狼有可乘之機靠近小馬駒,我父親出手殺退群狼,待回身欲救治兩匹寶駒時,它們卻在小馬駒身前轟然倒下,我父無力回天,隻得眼睜睜著兩匹寶駒傷重而亡。”
宇文芳紅唇抿,一對兒明眸善睞的杏眸有水光流動,忽就想起自個的母妃和父王,心內一股酸楚升騰而起。
冷天奴看著同小飛玩耍著的赤烈,亦是感慨赤烈命大。
“小馬駒剛出世便目睹雙親同群狼激戰而慘死,許是受了刺激脾氣甚大,每每總學著雙親同群狼惡戰時的嘶咬打鬥狀,任誰也不能靠近,一路上更不肯吃喝,好在我父抓了一頭正喂奶的母豹,強行給它灌下豹奶令小馬駒不至餓死,費盡周折總算將小馬駒活著帶了回來。”
被關在寬綽圍欄裏的小馬駒脾氣極是暴躁,夜幕黑沉時越發狂躁不寧,而一眼看見火紅小馬駒就心有歡喜的冷天奴自此夜夜在圍欄外吹簫相伴安撫狂躁不安中的小馬駒,日複一日,直至被小馬駒接受,直至馴服了小馬駒認他為主,因小馬駒脾氣暴烈全身又若火焰般的紅,便為它取名“赤烈”。
“赤烈,原來你的名字是由此而來,你的經曆也是如此坎坷,”宇文芳走上前,動作極盡輕柔的撫摸著赤烈,正與小飛戲鬧著的赤烈心有莫名,抬起一對兒美麗黑亮的大眼睛看著她,她低聲喃喃,“原來你也是身不由己流落它鄉,好在,你遇見了天奴,而我,也遇見了天奴。”
“啾——”小飛展翅飛了過來,踩著赤烈的腦袋,伸長脖頸子,努力朝宇文芳探過它的腦袋,一副求撫摸狀。
本心有感懷的宇文芳被小飛的舉動逗得忍俊不禁,“撲哧”笑出了聲,伸手摸了摸小飛的腦袋,小飛滿意了,“啾啾”鳴叫聲歡。
一直在旁緊盯著的虎雕巴特若無其事狀轉過視線,似是懶得再看小飛那一幅求撫摸的蠢樣兒。
冷天奴含笑看著這安寧祥和的一幕,可思及要將說出口的話,不覺笑意斂劍眉攏。
“芳兒……”
他走上前,正欲說出之前尚未及出口的話時,陡覺身上一寒,倏地轉眸看去,目光淩厲如刀,卻正對上父親冷瀟雨毫無溫度的桃花眸。
虎雕巴特已雙翅展脖毛乍,頭上漆黑如墨的短羽也已乍起,似根根鋒銳的箭矢,兩黑亮流露凶殘色的眼珠子直直盯住了冷瀟雨。
冷天奴眼睜睜著父親故技重施以內力悄無聲息擊昏了宇文芳,他搶上前,將軟了身子的宇文芳接住,緊緊橫抱著她不肯放手,雖心有不舍,可卻知有些事她還是不知道的好。
變故一瞬間,小飛傻傻的看著冷瀟雨,片刻的震驚後乍翅而起,虎雕巴特一聲長唳,製止了不自量力要攻擊冷瀟雨的小飛,於空中王者巴特,自是覺察出這突然闖入者一身的冷酷殺伐氣息。
倒是赤烈,安然的瞅了眼負手而立的冷瀟雨,轉而朝不安的小飛輕嘶了一聲,似在表達著什麼。
“爹,您,您怎麼……”又來了?
他都答應了和芳兒留在突厥王庭,父親又何苦一再相迫不肯多留些獨處的時日給他(她)們。
冷瀟雨深深看了眼緊緊抱住懷中人的兒子,毫無溫度的目光又掃過他懷中的宇文芳,目光落在她脖頸間深深淺淺交疊著的曖昧印跡上,不著痕跡的又掃了眼她平坦的腹部,旋即移開了視線,目光微緩,淡淡道:
“長孫晟帶人已搜至懸崖頂,受萬眾膜拜的大喀木也為佗缽指明了找尋千金公主的方向,很快,吐羅古和庵邏王子便會率兵搜尋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