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撇子,他之前同其交手時已可確定。
至於年方二十……
“你今歲可是二十?”冷天奴忽道。
秋實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雖心有不解,可還是道:“不,今歲已二十六。”
冷天奴不由搖頭,喃喃自語,聲音輕的幾不可聞:“不像!”
隻看這馬夫的真容,看上去年歲應該與他相差無幾啊,怎就二十六了?
“冷公子,你說什麼?”秋實放下手,微眯了眯眼,看著鳳眸緊盯著他,似在琢磨著什麼的冷天奴。
冷天奴直言不諱,道:“你頭上兩旋兒,鳳眸,左撇子,冷某要確定一件事,所以……”
秋實出聲打斷:“冷公子,你是想確認我是不是‘消彌閣’閣主失蹤多年的嫡親弟弟?”
冷天奴心內忽的一沉。
果然,秋實搖頭道:“我不是!”
“消彌閣閣主曾請我家王爺幫他尋弟,王爺應了,可惜,幾經多方尋查,卻無其弟下落,而我,雖與其弟有著相同的幾個特征,卻並非閣主要找尋的嫡親弟弟。”
不說其它,隻這年齡就對不上啊!
還有這冷天奴,什麼時候竟然與消彌閣閣主夜玉郎如此交好了?
夜玉郎竟然將尋弟一事告訴他了?
畢竟有些事,是人之弱點,甚至足以致命,是弱點,就不足與外人道!
就如夜玉郎失蹤已久的嫡親弟弟,於他赫赫有名的消彌閣閣主,便是弱點,可他卻肯實言相告了冷天奴,可見,這冷天奴是入了消彌閣閣主的眼了。
消彌閣閣主夜玉郎暗查尋弟一事,知情者寥寥,而德親王賀知遠算一個,因此,秋實才知此事。
“冷公子,你怎會出現在‘鬼林’?”見冷天奴低了眉宇似在思忖著什麼,秋實忍不住問,“那‘鬼林’布了機關暗巧,便是在下也無法破解,冷公子又怎會知破解的法子?”
冷天奴抬眼,不答反問:“那你又為何出現在‘鬼林’?”
“……”秋實默。
“冷某別無它意,不過隨口一問罷了,”冷天奴似漫不經心道,“所謂鬼林,自有其詭異懾人止步的獨到之處,據傳數年來有各路馬匪和因戰亂被滅了族的部族幸存者將財寶藏匿於鬼林,為防外人窺探寶物,便利用鬼林自身的‘鬼打牆’‘毒煙毒瘴’外又增設了幾道機關罷了,冷某熟識此地,自是容易破解,外來的人,倒是難了。”
四目相對,冷天奴目光坦然,似所言非虛,秋實則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狀。
“冷公子,”秋實起身下床,腳下卻一個趔趄,他暗提了口氣,穩了身形,朝冷天奴一抱拳,“大恩不言謝,可在下還有要事在身,此番救命之恩,它日有緣,在下必定相報。”
“秋實,原來閣下就是德親王之義子,大名鼎鼎皇封的‘禦前郎’秋實……”冷天奴衣袖輕動,再抬手,指間已把玩著一枚明晃晃金燦燦的金牌。
秋實眼睛一跳,下意識摸向懷,卻摸了個空。
對方指間把玩的,正是能表明他身份的禦賜金牌。
皇封的“禦前郎”,正八經是享“正七命”(正三品)官俸的朝廷官員。
低醇聲忽又起,聲音含著絲調侃:“秋大人,您還是挺直了腰杆看上去要威風的多!”扮成個佝僂著背的馬夫,也虧他能全然不顧自個的形象。
一道華麗麗的金光忽就在半空畫出個美麗的弧線,麵色不虞的秋實接住落於掌心的金牌。
“秋大人,草民失敬了!”睨了眼神色晦暗不明的秋實,冷天奴精致如畫的唇忽的勾了勾,“秋大人,您可還記得草民當日所說?”
“什麼意思?”秋實瞳子裏掠過一抹警惕。
“草民曾說,它日再見,定要好生向閣下討教一二!”
盯著冷天奴唇間那抹似笑非笑,秋實忽心覺不妙了:怎感覺後背突然就涼嗖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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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自來了王庭,繡娘們也精心繡了幾件胡服獵裝,可總覺得顏色和繡工不及禦製的,若不然,公主您還是從天元大皇後娘娘特意賜下來的獵裝裏挑出合心的?”
華麗麗的氈房內,雨晴正捧出幾套獵裝,邊說邊讓宮女一一展示開來供千金公主宇文芳挑選,宇文芳卻似興致缺缺,隻淡淡掃了眼,隨手指了一件,道:“行大獵那日,便穿這一襲獵裝吧。”
末了,又看向雲兒和宮女們捧來的鑲金嵌玉光耀璀璨的幾個大小不一的首飾匣子,漫不經心的目光滑過,忽杏眸落在了那枚森白的狼頭刀型骨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