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若苦蹙著眉頭,鬆開了手。墨譚說過止水什麼他聽得清楚,如今她像得了彩頭一樣抓著自己,難道是止水出了事情?
“是,也不是。止水的四通盒為何在你手裏?”
“四通盒是她送給海龜的...."話音剛落,她就覺自己身子一輕被扔向遠方,要不是海龜從仰著肚皮將自己接下,她估計會成了肉泥。
“嗬嗬嗬,盡四百年,她還是絕情!你這修羅女來此,是想耀武揚威的告訴我,止水現在根本不可能再來?”因為她已經將四通盒給了別人,看來是死心塌地的愛著毗摩質。
“不是!不是!”墨譚頂著一頭亂發嗖地一聲又竄回來。斑若苦挑著眉,一臉冷笑的看著咬唇猶豫的女孩.
“不是?那你是來為當時的事情道歉的?那就不用了,因為你在我眼裏就是一粒塵埃,連一顆沙子都不算。
墨譚在修羅海嬌縱慣了,哪裏能受得了旁人的冷嘲熱諷:“斑若苦,我今日來就是看你到底對止水姐姐是否長情。”
“長情?”斑若苦眯著眼睛,這次用正眼上下瞧著咬牙切齒的她:“怎麼才算長情?”
情景一轉,墨譚和海龜已經被斑若苦帶到一處翻修規整的紅磚瓦房前。斑若苦沒喲多做解釋,隻是自顧自的卸下肩膀上的柴火框。
“這是你的家?”
“不,隻是一棟破房子而已。”孤身一人,怎麼回事家》!
破嗎? 墨譚抓抓腦袋,看著四方院子幹淨整潔,那院門上的對聯寫得龍飛鳳舞,小院的一處角落還攤開老舊的經書,曬著茶餅,足以看出小院主人的用心。
“南天王,您也看佛經?”
“不看。”隻是要時不時將她的書簡拿出來曬曬。
“止水看的,最近這些年,口中掛著阿彌陀佛,我都怕她再說下去會成了一步一蓮花印的菩薩!”
話題終於繞到了止水身上,斑若苦停下砍柴的動作,轉著僵硬的脖子,聽著關於止水的隻言片語。
“她...過得不好嗎?”
壓抑緊繃的聲音讓坐在石凳上的墨譚鼻酸,可想到毗摩質,自己又罵一聲該死,趕忙起身。
“好!好!毗摩質對她很好!前幾日還帶止水跑到星海極光之地,看六道極光色。”
“好...你今日為何又來這裏?”斑若苦放下手中的斧子,做回石凳:“你叫墨譚吧,你是羅睺的妻。你今日能來,說明你是真心對待止水,將她當作朋友。她那人性子淡,其實心頭很軟。我請你好好陪著她,成嗎?”
墨譚聽著背後那失落又擔憂的哀愁,她心裏像盛滿了鉛水,沉重得讓自己無法呼吸。今日來,她知道當初自己的那番話錯的多離譜。十年了,止水成了死水,毗摩質的耐性也越來越差,隔三差五的就會從永生殿跑到光明殿找羅睺喝酒。而斑若苦,除了等待隻有等待。
“南天王,當初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
斑若苦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看著天上橙紅色的太陽說:“我不等,就輸了。我等了,這盤棋還能繼續,隻不過,現在是解不開的死局而已。”
十年了,三個人,都持著一廂情願的心念。止水要陪毗摩質。毗摩質拚命想要止水愛上自己。斑若苦在凡間等著。最終都不幸福。
“南天王,您還會在此等多久?”
“等到她,天命盡了吧!”
墨譚深深地看著仰頭看日的男人,此刻他一身紫袍,身後是凡間的磚房。本是天上騰雲駕霧仙人,坐在這裏卻一點也不顯得突兀,隻因他真真的愛著,殷切的盼著,等家人回。墨譚已經淚流滿麵,什麼天道修羅道,都比不上止水的幸福重要。
“南天王,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勸她。”
“墨譚,她太執拗,又膽子太小,別勸了,她哪天有勇氣了,自會回來。”斑若苦的目光從天上回到墨譚身上:“謝謝你的好意,毗摩質是修羅道的王,你能來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你隻要時不時的告訴我她的情況就好。”
“止水...並不快樂....”
墨譚留下最後一句話便走了。
小院內,斑若苦的悲喜交加。悲傷因為止水的不快樂,喜悅因為止水的未忘情。
“止水...我真想撬開你的榆木腦袋...為別人的一句諾言,舍棄你我的未來,這樣,真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