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將天空一角輕輕蓋上,看熱鬧的修羅們再次隱於各宮深海,帝釋天的儀仗隊也絕塵而去。黃金沙灘上隻有毗摩質、羅侯和碧落。
“阿爹!你瞪我做啥,怪我給你丟臉了?”碧落兩眼有些模糊,下一刻她身子再也支撐不住轟隆一聲墜倒在地。
羅睺大駭,他伸出一臂將碧落小小的身子捧在手心:“閨女!閨女!”羅睺恢複身形對著懷抱中的碧落焦急大吼。“你怎麼中了鬼魄!你怎麼中了鬼魄!”
毗摩質站在羅睺身邊,懊悔與自責不能言說。
“王!毗摩質!我將女兒交給你,你卻讓他中了鬼魄?!那餓鬼是不是傳言中的那個!”羅睺重重一拳打在了毗摩質的胸膛,半點力氣也沒收斂!
毗摩質被打到海中,低下頭顱點了點。
“王!若碧落有三長兩短,我這北海不再歸屬你的統帥!作為王者你根本分不清孰重孰輕!”
羅睺正在痛罵,突覺自己懷中的寶貝被什麼牽著!怒火中燒的他轉頭看也不看對著敢搶自己寶貝的人又一拳。
拳收不住,落在了土黃袍子上。
一聲悶哼響起,而黃衫的主人紋絲不動。羅睺看著今天聚齊的三人心中悲憤不打一處!他再怒爆一拳狠狠地擊在斑若苦的胸口上:“我去你丫的!斑若苦!你就是喪門星!害了止水又來禍害我的女兒!滾開!”
被臭罵的和尚腳下芒鞋穩穩地紮在金色石沙裏,對著羅睺的猛攻一動不動,大手還是穩穩地抓著碧落的小手,他咬了牙拚命的壓製要吐出的血腥和說不出的心疼。
琥珀的眼睛深深地望著羅睺懷中的紅色嬌豔,剛才她還問自己願不願娶,不容自己半點思慮便消失不見。那抹紅刺傷了自己的眼,沒了那抹紅自己的眼前卻一片黑暗。碧落,永遠是那焚燒別人平靜的綠色火種,從開始到最後,永遠轟轟烈烈。
她為旁人紅妝盤發,本是自己要見。她叫著毗摩質夫君,本是自己所願。
本來的所見所願,變成後來的不看不願。
他也在最後將手中常常捏著的佛珠放在了供桌前,他要瞧著碧落盛世婚嫁!這樣自己才能絕了所有心念。
想到這裏,藏緣咧嘴苦笑,黑紅的血水從他的嘴角蜿蜒直下: 心念要斷了,又何必牽腸掛肚的回來彌須山?!
他來了,聽著碧落的三個問題,心中已有答案。
她用佛陀來證明,她有多愛自己。她寧願放棄所有姻緣!不嫁!
“碧...落...”藏緣抬起琥珀眼珠直直的望著羅睺:“你要打一會兒任你打,碧落快救她....”滿口的血水呼嚕嚕的流滿了下巴、濕了衣襟。“她又中了鬼魄!再不救人就沒了....”
毗摩質與羅睺爆出了雄厚的靈力包住碧落,聽到藏緣又說:“護住她,留她的脈搏。我去找帝釋天!”
“我去!”毗摩質滿心的懊惱,想到都是自己惹得禍事更是悔不當初:“帝釋天就是想占修羅道,我去和他談。”
“毗摩質,他是我同池幻化的弟弟。他要什麼,我知道。”
藏緣一手擦去嘴角的血汙,另一手又握一握碧落的小手。
“那條小章魚,在哪裏?”藏緣皺著眉頭,看著碧落腰間。然後不等別人反映,他伸手就要去解碧落身上的嫁衣。
“你做什麼!把你的手拿開!”羅睺的雙眼瞪得通紅,幾隻大手連忙護得嚴實。
“小章魚在她的銀鈴裏!你們是修羅不要再沾染鬼魄!我來將那章魚取出來!”
毗摩質這時徹底明白過來。
小章魚被鬼柔泡在了黑色的罐子裏,那黑色粘液就是鬼魄!而且是....鬼母身上的鬼魄!因為隻有她才能毫不在乎的拿出如此多的鬼魄!
“啊!!鬼柔!我不會放過你!”毗摩質惱羞成怒!他癡迷了十日的女人心腸歹毒到如此境地!她早就想讓碧落死!這樣的餓鬼怎麼會是他那心係佛經的止水!
碧落火紅的婚袍被藏緣快速解開,當藏緣再解開粉衫時,在場的三個男人,都傻了眼。
她的肩頭上、白頸間、鎖骨上、胸口邊緣的紅紅紫紫、斑斑點點、密密麻麻。
“啊!”三個男人,三聲叫喊!憤恨!懊悔!心疼!因為他們的寶貝被不知不覺間被他人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