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不那麼刺眼,慵懶的美人躲在薄紗後,格外妖嬈。
“鑰公主。”一位宮女微微福身,恭敬的垂首,顯示出良好的教養。靠在美人靠上的倩女微微抬手,將最後一粒葡萄塞入嘴中,一雙攝人心魂的丹鳳眼微微眯起,似是在享受葡萄的香味。良久才意猶未盡的像貓兒一般舔了舔朱唇“何事?”雙眼緊緊盯著那葡萄空盤,顯然不關心那宮女在說什麼“鑰公主,鑰,公主”那宮女緩緩加重了語氣。“哦,”舒鑰一撐美人靠,站了起來,拍了拍手“嫂嫂請我過去賞湖,好啊”美人彎起唇角,似乎根本不擔心什麼問題,放心的一路跟了上去。
湖邊沒人,舒鑰似乎並不意外,自顧自的在畫舫的椅子上坐下,輕輕一挽袖子,剝起了荔枝,雪白的嫩肉滲出甜甜的汁
水,甜入心肺,畫舫輕輕顫動,離開了岸,美人仍在剝荔枝,直到一陣重重的腳步聲響起,舒鑰輕輕咽下甜汁,笑的連眼角也彎了起來“嫂嫂。”映入丹鳳眼的是一個女子,秀氣的麵貌因過濃的豔裝顯的有些戾氣,明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嘴角輕輕牽起一抹淺笑,一雙杏眼眼底卻一片冰冷。“嫂嫂,你看你滿身的金飾,道壓的腳步都重了不少呢?”舒鑰像是沒看到那少女眼底的厭惡,仍輕輕笑著,開著玩笑說道“我貴為皇後,乃一國之母,自然不比公主你清閑自在,”少女仍淡淡笑著。那笑意卻未及眼底。“哦”舒鑰若有所思的答到“不重嗎?”少女看著眼前舒鑰眼底的絲絲憐憫,心中的不悅越燒越烈,她微微別開頭“不能負這點重量,何以為皇上分負天下”舒鑰沒有再說話,看這眼前少女沉靜的麵容,眼底憐憫更深,卻無從勸解,她已經被權利這牢籠深深囚籠,她又如何能救她出來?
少女掀開珠簾,站在這畫舫邊緣,遙望縹緲的湖泊“公主,你看這湖,多清澈,它最終會彙入大海,大海可以包容一切”舒鑰走近少女“是的,嫂嫂”“可我不能,”少女突然大吼起來,舒鑰讓突如其來的大吼嚇了一跳,又很快平靜下來,竟然還慢慢牽出一抹淺笑“我是人,我會恨,我會嫉妒,我看到皇上護著你,看著你,那眼神裏的溫柔,從來不肯分一點給我,明明,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啊,我是皇後,這大周的國母,所以,我嫉妒你,恨你,恨不得把你揉碎了吞下去”少女越來越竭嘶底裏“我知道”舒鑰很平靜“你不知道,舒鑰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少女依舊在咆哮,眼淚卻抑製不住的流下來。“我知道”舒鑰在盡力平靜少女。“嗬嗬”少女一邊詭笑著,一邊朝舒鑰走去“所以呀,我想到一個平息我恨的好方法,所以,你去死吧”少女忽然一用力,把舒鑰退下了畫舫。
落入水中,好冷,這是舒鑰的唯一想法,她不管自己,任由它漂起,她看見皇後正在擦眼淚,然後,然後……沒有然後了,舒鑰意識漸漸消沉,“睡吧睡吧”仿佛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說,舒鑰閉上了眼睛,失去了生命中最後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