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蘭特他們卡在神境之下已有很長一段歲月,積累早已深厚無比,你大可不必擔心他們的安全。況且他們旁邊還有奈爾文、卡拉秋這兩位成神者照應,隻要自身不出什麼差錯,渡過神劫是十拿九穩的事。”
說著,秦紹語氣中多出了一絲關懷:“倒是你,自從屠龍之戰後便隱居山穀,直到最近才決定走出來。長久的生活在一個地方,不去見識外麵的世界,對自己的心境可沒好處,傑蘭特可是很擔心你的狀況。”
輕攏耳畔處滑落的銀色長發,阿爾傑塔微不可查的吐了口氣,說道:“看到黑暗山穀中遍地魔物的屍體,看到哥哥與最好的朋友決裂,看到曾經的同盟即將分崩離析,那時的我突然發現自己早已厭倦了戰鬥,也厭倦了與人類虛情假意的相處,再加上你……我便升起了歸隱山林的打算。”
“不過時間還真是個好東西,一天一天的時間流逝中,曾經那些不愉快的事,厭惡的事,也一點一點的被衝淡,同時也衝刷出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身為龍族,果然還是向往天空的啊!”
一陣微風吹過天際,夜空中烏雲散去,皎潔的月光自魔戒世界的蒼穹一角灑落,一時間魔多大地一片銀白,仿佛終日縈繞在大地之上的罪惡與黑暗都淨化了不少。
看著微風中月光下銀發飛揚的阿爾傑塔,秦紹默然片刻,最終灑脫一笑:“時間確實是個好東西,但也會摧毀一切難以永恒存在的事物。你能自己走出自己的內心,於傑蘭特,於我,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展開。我為你準備了一座大陸,為了在永恒的歲月中,還能再次如今夜般訴說共同的回憶,訴說自己的憂愁。”
阿爾傑塔靜靜的看著夜空,繼而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眼睛朦朧的盯向秦紹:“你和哥哥都已走上了這條路,哪怕再辛苦,我也會緊緊跟隨在你們身後,為了不讓你們拋下我一個人。”
然後未等秦紹說話,又緊接著說道:“對了,我們去孤山吧!我想看看這個世界的龍族,與我到底有什麼不同。雖然史矛革已經死去,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讓我看到的。”
不去思考阿爾傑塔話中的含義,以及這麼急切的轉移話題的原因,秦紹順著阿爾傑塔的話語回答道:“史矛革嗎?如果隻是看一眼,而不是從過去的時間裏把它複活的話,時光回溯可以做到這一點。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不能讓你失望。”
語罷,秦紹上前一步,握住阿爾傑塔的左手,緊接著一陣微光閃過,當外界的景色再次從混亂中複原後,兩人已來到了位於中土大陸北方,幽暗密林東側的瑟蘭督伊宮殿遺跡之上。
在月光的照耀下,這座彰顯著已逝去的矮人王國偉大技藝的建築,已變得殘破不堪,宛如一支凋零在歲月中的美麗花朵。
瑟蘭督伊宮殿背後,西方,被黑霧籠罩的暗影密林,一座散發著古老與腐朽,即使月光也照射不進的森林中,野獸的嚎叫刺破黑霧,跨越層層樹葉與遙遠距離的阻擋,降臨在宮殿的上空。
而遠處,極北方向,一條隱沒在夜色中由西向東的山脈如一隻沉睡的巨龍,散發著深青色的光澤,雖悄無聲息,卻攝人心魄。
那是伊瑞德米斯林,又稱之為灰色山脈,是橫貫中土大陸南北的迷霧山脈東西向的一條分支,而阿爾傑塔口中的孤山,則是灰色山脈無數山峰中的一座。
看著遠方夜色下深邃的景色,感受著腳下傳來的石質觸感,秦紹不由低聲感歎道:“無論在哪個世界,矮人的鍛造技藝都是值得稱讚的,然而縱然傾盡整個矮人一族人力物力建造的雄偉宮殿,在無人修繕的情況下,也終究還是抵擋不住歲月的侵蝕。不知一萬年後的神聖天堂,是否也會出現如這座宮殿般的淒涼之景呢?”
阿爾傑塔卻語氣堅定道:“不會的,我相信在你的手中,在無數世界的資源供給下,我們神聖聯盟的核心神聖天堂,隻會朝著更加輝煌的方向發展,哪怕是遙遠的一萬年後!”
“哦,是嗎?”秦紹看向阿爾傑塔,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笑容:“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