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一門祖籍林州,本是寒門,因祖上曾出過一個翰林大學士,一個知府,一個通判,在林州城曾顯赫一時,奈何幾代過後族中子稀凋零,僅有的幾個男丁中也再無可耀門庭之人,風光日下,門可羅雀,很快淪為落魄氏族。
直到傳到夏鬆、夏岩父輩一代,林州名噪一時的夏家就隻剩下堂兄弟四人,老大夏社,老二夏禮,老三夏祉,老四夏祾。其中老二老三為一房所出,老大和老四各為一房。
老大夏社育有兩子,長子夏石,次子夏村,老二夏禮隻有一子夏鬆,傳說老三夏祉最為早慧聰穎,鍾靈毓秀,曾被認為是可以光耀夏家這一代門楣之人,卻意外早逝,隻留下一遺腹子夏岩,夏岩是早產兒,先天不足,一直病體孱弱。
而老四夏祾一直未娶,無兒無女,常年在外遊曆經商,平時很少待在林州城,也因其四處經商,四房的家境優於其他三房,對其他三房時長接濟。
夏祉過世後第三年,夏家發生了一件大事,夏祾自外回到了林州,執意娶了夏祉遺孀李氏,也就是他的三堂嫂為妻,並過繼了遺腹子夏岩為子。
夏祾這弟代兄妻的行為得到族中眾人一致反對,也因此,夏祾一支從此與其他幾房決裂,不在往來。
到了這一代,夏家已屬寒門,各家早已分家,除了四老爺家外出經商過得不錯外,其餘幾房的生活雖不至於家徒四壁,卻也是兩袖清風,聊以卒歲,而沒有了夏祾的接濟,其他幾房的日子越發不好過,無奈隻得低頭上門求和。
俗語有雲,有錢是爹,有奶是娘,有勢是爺,果真一點不假,金錢麵前,什麼祖宗禮法,什麼倫理戒律,一切都是狗屁,脖子挺上天都沒用最後還是得照樣向五鬥米折腰。
沒辦法,誰叫光揚頭挺脖子管不了肚子呢,隻有那五鬥米才是養活肚子的根本啊。
直到現在,夏家雖然因夏鬆一舉高中狀元重新崛起於士,也因為他攀上奚家和左丞在朝中站穩腳跟,成為正二品大員而轉了夏家的風向,成為夏家名副其實的當家人,但對四房的四老太爺夏祾和四爺夏岩,夏家所有族人那也都是高看一眼的。
夏晴舒正想著,吵鬧聲轉眼已來到書樂閣的院子裏。
一行人吵吵嚷嚷腳步不停,很快就到了書樂閣的正門門口,夏石這才停住腳步。
采苓安慰了一句夏晴舒說:“小姐莫怕”,然後馬上走到房門口,很怕他們就真的這樣闖入小姐的閨閣。
這一群人中可大部分都是外男啊,如果真被他們強闖了進來,傳出去,她們小姐的閨譽就怎麼洗都洗不清了!
看著門外的一圈男子,采苓心中忿恨不已,恨自己不是一男兒,恨自己不能習得一身武藝與眼前的這些人拚上個你死我活。
夏晴舒看著采苓忍不住微微顫抖的手臂,對著門外率先開口道:“福管家,你難倒不懂規矩嗎?是誰準你不經許可就帶人闖入我的院子的?”
福管家一聽,心思一轉,沒直接回夏晴舒的話,而是馬上衝著夏石大聲開口道:“大老爺,您有什麼話,有什麼事,也得容我先進去跟小姐通報一聲您再進啊,小姐身體弱,受不得驚嚇,你這不等我去稟報就帶人強行闖入是作何道理?”語氣帶著濃濃的被冒犯了的委屈和不悅。
“你一毛還沒長全的小丫頭擺什麼譜,通報個屁,還不快趕快滾出來,給你哥哥我端茶倒水好生招待!”不等夏石答話,夏石之子夏旻搶先陰陽怪氣的嚷道。
哼,一個爹不管、不受寵又死了娘的小姐,還擺什麼譜!夏旻滿臉不耐煩。
夏石有一女一子,長女夏相曇及獨子夏旻。
許多年前,夏鬆還未高中狀元之前,夏家在林州的地位屬於最末端的寒門氏族,被名門氏族所不起,但夏家人天生長相俊秀,這夏石也是長相不錯,被裏長家的薛小姐看上,並帶著對當時的夏家來說還不錯的嫁妝嫁給了夏石,一定程度上的改善了夏家長房的生活境況。
夏石與薛氏婚後相繼生了一女一子,夏石也混了個裏胥的方寸小官以謀生計。
後夏鬆得勢,夏岩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借著兩個堂弟的勢,夏石在林州下設的一個縣城孛山縣疏通了一個縣尉的職務,也算是正式吃上了皇糧。又之後沒兩年,便在林州城買了一處不錯的宅子,還置辦了其他產業,日子風生水起起來。尤其是仗著個有本事的二堂弟,他在這林州城也開始誰也不懼,橫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