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撿到崇華(1 / 2)

再來涼石渡時,渡口沒了往日的繁華,稀稀散散的幾個人正從渡口走出來。偌大的渡口河麵上沒有一隻停船,臨近河麵的地上站著一列士兵。

一個船夫模樣的老年人坐在離渡口較遠的路上,身旁放著一根船篙。看孟泊二人靠近渡口,揚起船篙,在二人麵前的石板上輕輕拍了幾下:“二位還是回吧,這三天之內涼石渡都沒有船。”

孟泊聽到船夫的聲音停了下來,這個船夫帶著一個特別大的鬥笠。頭垂的低低的,看不清樣子。“為什麼三天都沒有船?”看渡口的這個樣子,孟泊覺得這個船夫說的不像假話。

船夫慢慢揚起頭,露出那張飽經滄桑的臉:“為保新王順利繼位,封鎖河道,禁止往來”船夫說出的話平平淡淡聽不出情緒。

孟泊看了一眼渡口,再看了一眼那列士兵,轉身對著船夫微微一笑:“多謝船家了”

“不必客氣,老頭子我本來就是閑不住才坐在這的。”船夫說完頭又垂下去了,像是在仔細端詳他的那雙破草鞋。

離開渡口,孟泊停在路中央陷入沉思。三天,難道回雲鸞再待兩天?“泅堰,咱們現在怎麼辦?”實在拿不定主意,孟泊揚起頭問身旁的泅堰。

“走陸路。”

“啊?可我們不熟悉路呀”孟泊第一次來人間,對雲鸞的地勢環境不怎麼熟悉,如果沒人帶路的話,不知兩人什麼時候才能走到半月去。

“跟著我走。”泅堰沒有跟孟泊多做解釋,眼睛無波無瀾的看向遠方。孟泊斜著眼睛瞟了瞟泅堰,心裏嘀咕著:“還真沒有你不知道的!”

從二人一下馬車之後,車夫就駕著馬車離開了。這下孟泊望著長長的大路,欲哭無淚。早知道把馬車留下了。“泅堰,要不我們去雲都去找輛馬車吧,就靠走的也耽誤事兒啊。”孟泊睜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泅堰。

“不用了,咱們走小路,也用不上馬車。”泅堰說完自顧自的上前向前走去。

“啊?”沒有肉身時還不覺得,這有了肉身走起路來,拖著這麼大一塊身體,累都累死了。孟泊不開心的癟著嘴。

二人在大路上沒走多久,泅堰就領著孟泊鑽進一條小路去了。小路通向一處山脈,一走進去,孟泊就後悔跟著泅堰了。一望無際的山川,沒有盡頭似的,而且在山間行走,時常被樹枝樹藤絆到。

已是深秋的山林中,落葉如雪,隨處可見的枯黃的樹木的花草。孟泊並不喜歡這種充斥著殘敗氣息的場景,這就好像一個人的暮年,無能為力的等待死亡。風吹一更,葉便落一陣。等葉落盡,便是長離人世之期。

枯死的草木使在地上行走的小動物沒有庇護的暴露在了二人的目光下。看著前方一隻一蹦一跳的灰兔子,孟泊眼珠一轉,三兩步就竄到兔子麵前,然後伸手一撈,輕鬆把兔子抱進懷裏。

待泅堰反應過來時,孟泊已經抱著兔子回來了。看著孟泊懷裏的兔子,泅堰眼神裏滿是疑惑:“你要吃?”

孟泊沒好氣的白了泅堰一眼:“我才不要吃它,我要帶著它去半月。”泅堰眼中的疑惑越來越重,到最後直接變成的鄙夷。

“這一路那麼遠,你確定要帶著它去半月。”泅堰滿臉的不相信,以前的孟泊並不是這樣的人,也沒有特別喜歡這類蹦蹦跳跳的東西。

孟泊給懷裏還在掙紮的兔子捋了捋毛:“嗯,這樣我這一路才有意思啊。”泅堰盯著孟泊看了好久,看的孟泊心裏發毛。

以前的孟泊生性淡漠,雖有很強的憐憫之心,但對小東西從來都不正眼看的,更不會抱起來。泅堰覺得,眼前的人好像是從骨子裏換了一個人。

“它生在這裏,你何必要它跟你一起走。”泅堰看孟泊沒有把兔子放下來的意思,隻能軟下語氣勸他。

“它生在這裏就一定想永遠在這裏嗎?說不定它更想出去看看。”

孟泊不想繼續和泅堰爭論,抱起兔子自己走上前了。泅堰無奈的看了看孟泊的背影,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任性了。初來人間時,他仿佛一紙白宣,卻在短短時間內,添上了這麼種顏色。

歎了口氣,泅堰默默的跟了上去。孟泊抱著兔子走的不是很快,並時不時撥開樹枝,以免打到兔子。泅堰突然有些嫉妒這隻兔子,自己跟著孟泊,忙前忙後,也沒受到過這種待遇。

兔子在孟泊懷裏漸漸安靜下來,沒那強烈的掙紮了。孟泊看到兔子變得溫順了,興高采烈的對著身後的泅堰說:“你以前不也是不情願的跟著我出來的嗎?你現在後悔嗎?”

“不後悔”三個字,泅堰並沒有說出口。和他的關係能走到這一步泅堰已經很欣慰了,起碼現在他能這樣依靠自己,自己終於不再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