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臨近破陣嶺,心中不安的人也不止左卿一人,行在她身側的慕千陵看上去比她還焦慮。
左卿的餘光掃了慕千陵的神情,雖說她心中對於他為何要來破陣嶺的事感到奇怪,可也沒有開口問他。或許他是奉旨前來查探也不是沒可能,若真是這樣,問出來倒讓兩人覺得尷尬了。
腳下的路越來越不好走,看樣子是快到山林中了,隻是舉目望去,卻沒有見到有駐紮的營帳。
左卿在一處灌木前勒停馬匹,前麵的路顯然不再適合馬匹行走。
“王爺真的到了破陣嶺麼?怎麼沒見到營帳?”周邊都是山林,左卿根本分不清上一次軍營駐紮在哪裏,為了避免三人在破陣嶺走失方向,左卿還是決定先停下來仔細觀察方位。
管然和慕千陵根本沒來過破陣嶺,他們都是跟著左卿走,此時見左卿停下來,他們自然也沒了方向。
“傳給我的信函是說雲昭在臨溪城隻停留了一晚,便趕往破陣嶺了,以時間看來,他此時肯定是在破陣嶺,隻是軍營的方向,這確實是個難題。”慕千陵看著周邊環繞的樹幹,在這樣的山林中,馬匹並不適合,可單靠腳力還真是難找。
結合慕千陵的話,證明管然打聽到的消息並沒錯,可是現在要找到軍營的所在還真是困難。左卿轉頭看了看,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自己所熟悉的地方。
可這山林的模樣原本哪都沒多少差別,更何況她見到的時候是夏末,此時已是深冬,枝葉的分布完全不同,這樣根本看不出什麼不同來。
“王妃您來過破陣嶺麼?”管然見左卿那眉頭緊皺的模樣,不由問道。
左卿牽著馬匹仍不死心地四處看了看,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應著管然的話。
“王妃這樣找可不行,破陣嶺雖說在之前已被王爺拿下,可如今西涼來犯,我們還要警惕西涼的軍隊才是。”管然有些擔憂地看著左卿。
左卿沒有理會管然的提醒,而是停下腳步,抬頭望著慕千陵,道:“太子殿下若是沒有遇見我們,你打算怎麼找到王爺?”
慕千陵聞言,神情一滯,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隻是一味地跟著左卿而已,似乎都忘了自己若是一人該怎樣找到慕雲昭。
看著慕千陵的神情,左卿也知道自己白問了,她苦笑著搖了搖頭。慕千陵分明不是這樣粗心的人,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發生了那樣的改變,還變得這樣粗心了。
在左卿和管然商議著該怎樣找到慕雲昭的軍營駐紮地時,慕千陵卻突然開口道:“有人過來了。”
聞言,左卿和管然心中同時一驚,他們分明什麼都沒察覺到,可在屏氣凝神後,也聽到些許動靜。
似乎因為有了內力,左卿的感官比起以前敏銳了不少,此時她不僅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甚至還能粗略的預計前來的人有多少。
左卿與管然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管然也聽到了那陣腳步聲,而且來人還不少。若是慕雲昭的人還好,要是西涼的軍隊……以他們三人目前的狀況可不好應付。
還是慕千陵當機立斷,讓左卿和管然將馬匹棄了,他先一步縱身一躍,竟然躲到了樹枝上。
不得不說慕千陵的決定還是沒錯的,可是他不知道左卿不過初初練就一身內力而已,對輕功還一無所知。而管然的傷勢顯然不適合帶著左卿,最後落在地麵的隻剩了左卿一人。
“你還愣著做什麼?”慕千陵見左卿遲遲不行動,不禁輕聲斥道。
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左卿咬牙往一旁的灌木後鑽。好在衣裳還算厚實,那些枝幹劃在身上倒沒覺得有多疼。
慕千陵看著左卿這樣的舉動才發覺不對勁,他有些懊惱自己竟然理所應當的認為左卿會輕功了。而管然更是震驚,顯然他也不知道左卿不會輕功。
不過現在再想將左卿帶到樹枝上已是不可能了,他們隻有在心中祈禱著來的人別是西涼的軍隊。
隻是他們的願望顯然落空了,那身衣著顯然與川南不同的人,分明就是西涼的軍隊,躲在樹枝上的慕千陵和管然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西涼的軍隊人數不少,看起來像是初到破陣嶺的樣子。此時左卿躲在灌木後,即使聽到那些人的腳步臨近也不敢輕易抬頭去看來人是誰。
不過若是左卿見到那領頭人的模樣,便能發現那竟然是一張她所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