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草眾生,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荒郊,不少兵士在臨時搭建的營帳內歇息,隻剩少餘人在營帳外巡視著。
頭戴鬥笠男子的出現,讓原本鬆懈的兵士頓時提高了警惕,那僅有的幾人瞬間將男子圍了起來,為首一人厲聲道:“來者何人?”
男子隻是將鬥笠往上扶了扶,道:“求見王爺之人。“
為首那兵士見男子雖說衣著平凡,可言語氣度卻不似普通人所有,他一時竟不知該不該將此人帶去見王爺,隻得側頭對身旁的兵士吩咐道:“你去請白淩公子前來看看,先不要驚動王爺。”
那人得令轉身小跑著往身後的營帳跑去,而剩下的人仍是帶著警惕的神色看著被困住的男子。
男子雖說被困在其中,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似乎這樣的狀況對他並無任何影響,還帶著怡然自得的神情。
為首那兵士隻覺看不懂麵前的男子,也在心裏祈禱著白淩快些到,不知怎的,在麵對男子時,他心中竟莫名產生一絲畏懼。
許是因為那兵士的祈禱,白淩果真腳步匆匆地從他身後走來。
白淩沒有理會那些兵士的行禮,而是徑直到男子麵前,緊鎖著眉道:“這位是王爺請來相助此次破陣嶺的幫手,你們都退下吧,我帶他去見王爺就行。”
那些兵士哪管這男子是何方高人,既然得知果然是王爺請來的人後,也樂得不用陪同,隻是應了聲便散開繼續在營帳間巡視。
“白淩公子在遠離淩風城的荒郊外見到我,不應該高興麼,可你這臉色看來是怎的,對我前來不滿意?”男子對白淩臉上那如冰霜般的神情視若無睹,還湊上前去略顯委屈地說著。
白淩瞪了男子一眼,道:“王爺可不想你前來製造這樣的動靜出來。”
男子對白淩的斥聲也絲毫不在意,他取下鬥笠,在手中掂量著,道:“那王爺應該也不會想讓你在此訓斥我吧?我可是有信函要交給王爺。”
白淩被男子這般態度氣得不輕,可也無法反駁他的話,隻能甩手領著男子往身後的營帳走。
沒了鬥笠的遮攔,總算是得以見到男子的容貌。從男子的眉眼間看來,不過二十出頭,可下巴上那冒出的青碴卻讓他帶著些滄桑感,墨發隨意的束起,有幾縷不羈地散下來,配上那俊朗非凡的麵貌,倒讓男子看起來稍顯輕浮了。
不過幾步,兩人便到了這其中最大的一處營帳前,白淩卻在進營帳前回頭給男子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掀開門簾。
營帳內的擺設簡單,慕雲昭便坐在營帳中唯一的方桌後,此刻他正埋頭查看著什麼。在進營帳的兩人未開口之前,頭也不抬地說道:“你來了。”
慕雲昭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隻是從他的話中明白對於男子的出現,他沒有任何疑惑,似乎還在等著他一般。
原本臉上還帶著不羈神色的男子,在見到慕雲昭後倒是帶著一絲恭敬,可說話仍是不太客氣,“王爺,您可不知道我這一路多趕,不然這消息可要等您到臨溪城才知道了。”
“白燁!”慕雲昭沒開口,白淩倒是先嗬斥出聲了。
名叫白燁的男子因白淩的嗬斥露出一絲畏懼的神情,可隨即又略帶譏諷地說道:“師兄,在王爺麵前,你這般可是無禮了。”
說變就變的臉色,很顯然之前那畏懼不過是偽裝,白淩看著白燁隻覺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可他也隻能咬牙先忍下來,畢竟兩人不可能在王爺麵前吵起來。
慕雲昭聽到兩人的對話,臉上仍是不帶絲毫情緒,隻是不著痕跡地看了白淩一眼,這才朝白燁道:“不過幾日不見,你的膽子倒是更大了。”
慕雲昭這話聽上去是有些不滿的,可仔細分辨他的語氣,卻也知道這不過隨口一說。
可白燁卻認真起來,他上前將雙手承在慕雲昭麵前的方桌上,扯著嘴角道:“難道王爺希望我同師兄一樣,表麵上尊敬,可是卻做著違背王爺意願的事?”
白淩的臉色在此刻變得異常難看,他再也無法忍耐白燁,厲聲道:“你在王爺麵前胡說些什麼!”
“我不過就這麼一說,師兄何必當真,難道你還不明白我麼,就愛胡說八道。”白燁麵對白淩那氣急敗壞的神情隻是撇了撇嘴,雙手一攤,一副不關他事的模樣,似乎剛才那話如他所說,隻是他的胡說八道而已。
“夠了!”慕雲昭此時的語氣已有些不耐,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著,片刻後才道:“你們若是要爭執,先到營帳外吵夠了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