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察覺到圍觀的人不在少數,陸影黝黑的臉上又出現那熟悉的羞赧神色,不過隨後便恢複以往那般,他轉身沉聲道:“你們按我方才說的先練著。”
他沒有解釋也沒有交代別的,那些人倒也不會多嘴,聽話地又恢複了之前的活動。
“師父在前廳。”陸影扭頭識趣地說了一句,倒是換來左卿意料中的點頭。隨機兩人相對無言地往前廳走,似乎帶著一種雙方都不會輕易開口的默契。
不過最終還是陸影沒能忍住心底的話,他特意直視著前方,不去看向左卿的雙眸,以掩飾自己極不自然的神情,開口道:“你在那裏過得好麼?”
陸影的話中甚至沒有提及昭王府,隻是用那個地方來代替,他心中帶著一種欺瞞自己的想法。打從心底他是沒法接受左卿這個選擇的,他隻覺得心底苦澀,他連心底的想法都沒曾表露過,卻要眼睜睜看著她嫁給他人。
“在王府裏過著上等人的生活,又怎麼可能不好。”左卿的話裏有種自嘲的意思,可是陸影卻沒能聽出這其中的意思。
他覺得左卿這話似乎在訴說著她此時的生活有多好,那樣的生活並不是他這樣身處江湖的普通男子能給予的。
“你看中的果然還是那樣榮華富貴的生活麼?”陸影嗤笑出聲,他苦澀的想著自己這究竟是著了什麼魔障了,竟然一心係在這樣的女子身上,可是感情這種事什麼時候又能用理智來操控了?
左卿沒有為自己辯解,甚至麵對陸影說這樣的話時,也沒有開口多說一句,隻是沉默應對著。
而見到左卿沉默下去的陸影,更是覺得自己的話沒錯了。他陡然停下腳步,帶著一副不想繼續跟左卿單獨相處下去的神情,他語氣生硬道:“昭王妃還是自己去找師父吧,在下還有一眾師弟要教導,先失陪了。”
陸影說完便轉身,眼光沒在左卿身上多停留片刻,離去的身影顯得異常堅定。
左卿站在原地,心中滿是苦澀的滋味。她何嚐不明白陸影那些話的意思,隻是多餘的解釋又有何用?目前的境況並不是她或者陸影能改變的,就算她當時並不是自願嫁給慕雲昭的,可是現在的情形看來,她是否自願又有什麼區別?
現在她的身份已定,況且就是不會嫁給慕雲昭,她跟陸影也絕無可能,那還不如趁早斷了陸影的念頭。
隻是看著陸影帶著那般陌生的神情,左卿仍是覺得心裏苦澀不已。她對於這個世界從來沒有所求,可是在被那樣溫柔對待後,竟然還是有些不舍。
左卿在陸影走後沒有在原地多做停留,她今日來的主要目的不是關於陸影,這樣的情緒在心裏逗留片刻便夠了,現在不該是糾結這些事的時候。
依著記憶中的路線,左卿輕車熟路地走到前廳。這裏相較吵鬧的練武場,還真是清淨不少。
這裏沒有任何的外人在,左卿邁進門後,便看到元凜正背對著她而立。從他背後看去,他的目光似乎緊鎖在正廳前掛著的一副畫像上,連左卿進了門都沒有察覺。
“師父。”左卿站在元凜身後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出聲喊道。
聽到左卿的聲音,元凜帶著不敢置信的神情轉過身來,他似乎沒有預料到竟然能聽到這道聲音,更沒預料到轉身竟然真的見到了聲音的主人。
“你今日怎會過來?”元凜問著與陸影相同的問題,卻差點讓左卿淚目。
“師父,徒兒有錯,不該到這時才來看望師父。”左卿垂著頭,今日離與元凜前一次見麵確實隔了些時日,她心裏自然是有愧疚的。
元凜對於左卿這樣的話卻隻是搖了搖頭,道:“你能來看望為師,就已是不易,為師又怎會怪罪於你。”
元凜這樣的話更是讓左卿難以開口,其實並非她不想來上善門,隻是身不由己,她不知道要是慕雲昭不開口的話,她有沒有機會到上善門來。而且她在心中是不想過來的,主要是擔心會連累到元凜。
“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事想要問問師父。”左卿在心中思量一番,還是決定不能瞞著元凜,這遲早是要問出口的,還不如直接先對元凜表明了。
元凜臉上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反倒是淡然地坐下,讓左卿落座後才問道:“有何事要來問我?”
“不知師父知不知曉一個名為暗羽閣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