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浩雲是個書呆子,根本不知道要避及什麼男女禮儀,一進門,就立即朝著床邊跑來:“老師,老師,你還好嗎?”
沒有人的時候,他一直都是跟著顧芊婉喊老師的。
一個弱的像蚊子一樣的聲音,虛弱的從蚊帳中傳來:“見過上官公子,真是抱歉,芊婉身體不太舒服,不能起身行禮,真是失禮了。”
“老師,你隻管躺著,我本就是你的學生,根本不需要你起身行禮的,再說你還有郡主的名頭,怎麼著也是我向你行禮,學生見過郡主老師。”上官浩雲慌亂的行禮,那呆頭呆腦的模樣,瞬間就差點讓香草笑出聲來,幸虧被桂芸及時阻止住。
上官英見自己孫子這番不像話的話,連忙出聲道:“浩雲不得無禮,你快過來,站在那裏像什麼話?”
“還請郡主把手伸出來,讓臣為你診脈。”上官英一說,早就候在一旁的丁香,立即將顧芊婉的手臂托了出來,並且在上麵搭了一塊紗帕。
上官英坐在床邊的錦凳上麵,兩指手指搭在手腕之上,一邊手摸著胡須,一邊眯著眼睛,臉上的神色極為複雜。
顧百萬滿臉緊張,白發蒼蒼映著染紅的眼眶,讓他的神情更加悲淒:“上官太醫,我兒如何了,自從賜婚聖旨下達的那一天,她就日夜傷心,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現在更是連床都起不來了。上官太醫,您是大元朝醫術國手,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我的婉兒,老夫隻有這一個女兒,若是婉兒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夫也不想活了。”
顧百萬說完這番話,那混濁的眼淚就流了出來,並且身體一陣踉蹌,就朝後退了兩步,幸虧來福將他扶住,他才不至於摔倒。
上官英又換了隻手,心中更加疑惑,這是怎麼回事,為何這郡主的脈相和當日九皇子的脈相,那麼相像,時沉時浮,時斷時續,竟是病入膏荒之像。
“請郡主掀開帳簾,老夫想要看看你的氣色。”上官英心裏一直往下沉,當紗帳掀開,看見顧芊婉那消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的臉龐後,眼中閃過陣陣不忍。
歎了口氣,示意丁香將帳子放下。
沒想到這皇上居然幹了這樣缺德的事情,這顧家一向戰戰兢兢,從不囂張跋扈,人家有錢難道也是罪過,但就算如此,人家的錢也是合法賺來的,又沒有幹什麼違背的事情,而且好歹也是於國有功的人,才幫著朝庭安置了那麼多災民,重新建立家園,皇上怎麼能幹這樣的事?
當真是狡兔死,走狗烹哪。利用完了,居然這樣對人,簡直是寒了萬千子民的心哪。
將一大好年華的姑娘,嫁給快要病死的九皇子,這不是造孽嗎?難怪明珠郡主會病成這樣,真是可憐。
“郡主,您還是要想開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您這樣天天傷心也不是辦法,好在九皇子的身體還行,就是脾氣稍為差了點,但是你好歹是郡主,又有顧候爺當靠山,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原本這些話呢,也不該上官英來說,但是因為上官浩雲受了顧芊婉不少的指點,也讓這小子開了點竅,不再那麼迂腐,所以他是有些感激的,這番話,說的也算是肺腑之言。
上官浩雲自然也瞧見顧芊婉的病態,立即瞪圓了眼睛,牛脾氣就上來了,直接嚷道:“郡主老師,您別擔心,我知道,你不想嫁給九皇子,我現在就進宮,皇上一直都很喜歡我,我跟他說,我要娶你,他一定會答應我的,否則我就辭官不幹了,年底正是忙著準備祭禮的事,這些亂雜八糟的術算之事,除了我,沒有人幹得了,他不答應我,這祭天之禮就別想完成了,到時候得罪了神靈,看他怎麼辦。”
“雲兒,這裏已經夠亂的了,你還在那胡鬧什麼,你以為賜婚是兒戲嗎,由著你胡鬧?”上官英立即動了怒,將上官浩雲一通吼了。
顧芊婉聽見上官浩雲的那番話,嚇壞了,祖宗哎,你可千萬別來壞我的好事,你要是真跑宮裏去這樣一鬧,到時候全京城都知道了。
本來灝溟宣就在懷疑她腳踩兩隻船了,如果又牽連上了這呆子,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你就別亂添了?
但是她現在是病人哪,她又不能說,真是急死她了。
“爺爺,我沒胡鬧,我說的是真的,我喜歡郡主老師,我早就想說了,如果可以娶郡主老師,讓她天天教我新的術算法子,到時候再來什麼英西利,花西利的使者,我再也不怕他們了。”上官浩雲那倔脾氣上來,別說上官英,就算是九頭牛來也拉不回去了。
他竟然直接推開上官英的手,就朝著門外跑出去了。
上官英氣的直接往後一倒,也真是可憐他了,一大把年紀,還要被孫兒氣。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