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回到午時,顧明元滿麵塵路的匆匆走進紅葉居。
原來這顧雨薇先是夢厴後又腹泄,早上服過大夫開的止泄藥後,非但沒有止住,反而腹泄的更厲害,現在已經臉色鐵青昏這去了。
顧百萬一清早就出去跟人談生意了,孟姨娘急的沒辦法,隻得命顧明元趕緊回來。
顧明元的身後還跟了一位據說是來自塞北的神醫,姓江名懷仁。
他們一回到家,便立即跟著孟氏來到薇居,丫頭婆子們已經跪了一片,而顧雨薇,仍舊處在昏迷中。
江懷仁給顧雨薇把了脈之後,又拿出一根銀針,在顧雨薇的手指上紮出一滴血珠來,當銀針豎起來後,孟氏和顧明元的臉色都變了。
因為銀針變成了黑色。
“三小姐應該是中毒了,但具體是什麼毒,在下還要再斟酌一下,現在江某想看看三小姐的日常用品,還有生病之前到現在,都吃了喝了些什麼!”江懷仁麵有難的說道。
顧明元立即讓孟氏,將之前顧雨薇穿過戴過吃過的東西,都一一拿上來查驗,結果都沒有毒。
“夫人能否說說,三小姐這病是如何發起的嗎?”
孟氏柔弱的靠在魯媽媽身上,用帕子不停的擦著眼角的淚珠兒,眼睛都熬紅了,自打昨晚顧百萬走後,她就一直沒有睡。
早上實在撐不住,去小歇了片刻,誰料聽說顧雨薇又上吐下泄,她趕緊爬起來,連頭都沒怎麼梳就過來了。
魯媽媽很識趣的替孟氏說道:“昨晚上半夜,三小姐突然被夢厴住了,老爺也請了大夫過來,但是紮過針炙後,竟然不醒,後來又請了別家大夫,灌藥才將三小姐給弄醒了。豈料三小姐喝過藥後,不到半個時辰,就開始腹泄,一直到清晨喝過周大夫的藥,才稍為好些,勉強吃了些粥,可是沒過一個時辰,卻再次嘔吐起來,並且臉色發青,直接昏了過去。”
江懷仁低下頭細細尋思,猶豫不決的問道:“敢問三小姐為何夢厴?”
魯媽媽立即頓住話頭,不自禁看向孟氏。
孟氏一時有些為難,這事關府裏的隱私,江大夫又是外人,她怎麼好隨便說,便有些嚅嚅的說道:“這和中毒有關嗎?”
“娘,江神醫絕對可信,你不妨將一切都說出來,也許沒有關係,但或許能找到妹妹中毒的蛛絲馬跡。”
顧明元和江懷仁是在來京城的半路上遇到的,當時顧明元生了場怪病,其它大夫都看不好,唯這位路過的江神醫,一劑藥下去,竟然就好了。
顧明元當即大喜,想到孟姨娘一直偏頭痛,看了許多大夫不見好,便想著請江神醫回來給孟姨娘調理身體。
原本江懷仁是不肯的,自稱閑雲野鶴一般,悠閑自在的很,不願受高門約束,是顧明元三番兩次上門墾求,最終才打動了他,這才一起進了京。
既然顧明元這樣說了,孟氏也就不再隱瞞:“前天府裏發賣出去的一個婆子和丫頭,被人慘忍的殺死,還將頭給割走了。其中那個丫頭就是三小姐屋裏平時侍候她,和她感情極好的。”
江懷仁點點頭,這也難怪了。平時都是侍候她的,突然被人殘忍殺死,聽到流言晚上會做噩夢,也是再所難免。
這一段應該無事,他便又讓孟氏繼續講,還讓她把那些大夫開的藥拿過來瞧,最後得出結論,這些藥也沒有事情。
“那喝過藥後,可有吃過什麼東西?”
江大夫這話一問,倒是洪媽媽想了起來,趕緊稟報道:“三小姐一向不愛吃藥,每次都要拿蜜餞哄著才肯喝下去,昨晚上在喝過一碗苦藥後,隻吃了一盤蜜餞。”
“噢,吃了蜜餞,那趕緊將剩餘的蜜餞拿來我檢驗一下。”
洪媽媽有些訕訕的低下頭去:“三小姐怕苦,當時就將整盤子蜜餞都吃完了,隨後盤子被丫頭收走,眼下盤子早就洗幹淨了。”
江懷仁的臉上立即失過一道失望。
孟氏緊張的問道:“神醫,莫非是蜜餞有問題?”
“嗯,應該是了,那蜜餞之上,定然被人灑上了份量不輕的巴豆粉,因為蜜餞一般都裹有白色的糖霜,和巴豆粉外形相近,所以就算上麵有巴豆粉,一般人也瞧不出來,這才導致三小姐後半夜腹泄不止。”
江懷仁話音一落,洪媽媽嚇的立即卟嗵跪在地上磕頭,連連解釋道:“夫人,大少爺,老奴是三小姐的奶娘,老奴心疼三小姐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請夫人和大少爺明見呀。”
孟氏的臉色很是難看,朝著洪媽媽看了一眼道:“你且起來吧,你對薇兒的心,我哪裏不知道,這巴豆粉定然是別人灑的,洪媽媽,你仔細想想,這蜜餞從頭到尾,除了你,還有誰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