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管婉兒想要什麼,哪怕是天上的星星,爹也給你摘下來。”
“女兒可沒有那麼大的心思,女兒隻是想請爹爹不要怪罪孟姨娘和三姐,畢竟姨娘是三姐的親娘,進宮又是大事,她一個婦道人家,整日身處後宅,眼界有限,考慮不到那麼多,隻想著將三姐打扮的漂漂亮亮,一鳴驚人,這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況這些年她雖然不能給我親娘的關愛和嗬護,但也算周全,沒有缺吃少穿。婉兒不是沒有心肝的人,上次那麼生氣,非要爹懲罰她,也是因為她做錯事在先。女兒可是很公私分明的。”顧芊婉故意撅起了小嘴,一副我很公平的模樣。
“我的好婉兒,你是真的長大了,爹很欣慰呀。孟氏呢,這個人的確有些小心思,小毛小病的也很多,但畢竟也為我養育了一雙兒女,你大哥和三姐又如此出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有時候難免我會多多包容她一些。”
“不過你是顧府的嫡女,誰受委屈,也不能讓你受委屈,所以這件事,我會好好敲打她的,你就不必掛心了。對了,我的寢衣還夠穿,你也不用太著急,別把眼睛熬壞了,那樣爹就更心疼了。”
“是,爹爹,最近白天火熱,晚上又寒涼,您也要多注意身體!”顧芊婉帶著丫頭,目送劉氏和顧百萬的離開。
待人全都走後,香草終於憋不住了,問出心底的疑惑。
“小姐,剛才的機會多好呀,你怎麼反而替孟姨娘說話?”
顧芊婉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眼趙媽媽。
趙媽媽立即明白過來,小姐這是在考驗自己呢?
她立即解釋給香草聽:“孟姨娘在府裏經營了十幾年,又為老爺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剛才老爺自己都這樣說了,更可以想見,她在老爺心目中的地位,雖然及不上夫人,但也不差。”
“若隻憑若兒和姚婆子那番話,根本難動她分毫,孟氏那樣心狠手辣的人,連自己的奶娘都可以推出去頂罪,更別說一個婆子和一個二等丫頭了。而三小姐馬上要進宮麵見皇上,老爺不看僧麵看佛麵,也不會怪到三小姐頭上。”
“而孟姨娘最多被老爺訓斥兩句,又傷不到根本有什麼用?關鍵是如果我們這邊動了,那孟姨娘立即就會猜到,紅葉居裏有我們的人,那樣的話,小桃就危險了。我們好不容易安插一個眼線在紅葉居,可不能輕易這樣折掉了。”
桂芸看了一眼顧芊婉,兩個人眼中都閃過欣慰,她們果然沒有看錯趙媽媽,這是個明白人。
“趙媽媽說的沒錯,更主要的原因是,如果小姐趁機告狀,那今天這桌菜算是白做了。老爺一定以為小姐是另有所圖,才請他吃飯的。而小姐替孟姨娘說情,則會讓老爺覺得小姐懂事了,與此同時,對孟氏和三小姐的行為,也會心生不悅。這樣的不悅等累積的多了,自然就會爆發出來,到時候我們推波助瀾一下,一定會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香草瞠目結舌,她從來不知道,一件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事情,竟也能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道理。
“小姐,奴婢這樣笨,真是慚愧!”香草癟著嘴,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頓時惹得屋裏人都笑了起來。
“香草,誰說你沒用的,你的作用呀,大大的!今天下午要不是你扮成小桃在薇居裏繡花,真正的小桃又怎麼能來通風報信呢?不過我覺得下次還是你去那邊吧,你有功夫,總比小桃溜出來好,孟氏太精明了,我怕她已經懷疑小桃了。”顧芊婉認真思考了一下說道。
趙媽媽讚同的附和道:“孟氏這個人奴婢太了解了,她是誰都不信的,就算是以前的孟媽媽,她其實也並不是全都相信的。她隻相信她自己。所以她懷疑小桃也是正常的,隻是小桃確實一整個下午都在繡花,隻是偶爾在房間裏出個恭而已,她也抓不著什麼把柄。隻是之後,我們須得更謹慎一些了。”
“趙媽媽說的對,絕不能吊以輕心,這次讓孟氏暗中吃了癟,她定然會懷恨在心,還不知道要使出什麼更壞的主意呢!”顧芊婉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也不知道顧百萬是如何敲打孟氏的,隻知道第二天孟氏就將姚婆子和若兒的賣身契送到了婉居,說是他們衝撞了主子,從此不再是薇居的人,任憑顧芊婉自行發落。
顧芊婉真沒料到孟氏會這樣做,她也不想看見這起見風駛舵的小人,便吩咐人將他們發賣出去。
若兒和姚婆子抓扯著院門,不肯離開,苦苦哀求,還說隻要顧芊婉不賣他們,他們願意為顧芊婉做牛做馬。
這樣兩麵三刀的人,顧芊婉可不敢用。
來福一揮手,立即有兩個家丁拖了若兒和姚婆子往外走。
兩個人一見求不動顧芊婉,便知道已經無法挽回,索性破罐子破摔,竟然破口大罵起顧芊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