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櫃子亦放的是鞋子衣襪,大概是五歲到十歲能穿的。
第三排,第四排……整整一個庫房裏,竟然擺滿了顧芊婉能穿到嫁人時的所有衣物。
她雙手顫抖的拿起一件嬰兒貼身的內衣,眼淚滴在上麵,逐漸模糊了視線,那可愛的福娃娃卻更加鮮豔活潑起來,仿佛就像活了一般。
“小姐,今日我們出來的時間已經很長了,該回去了!”桂芸小聲提醒道。
顧芊婉吸了吸鼻子,用手帕擦幹淨臉上的淚痕,將手上的東西放回了櫃子裏。
麗娘早帶著人,捧了溫水和香脂恭候在外麵。
她真是細心,大概知道顧芊婉會在裏麵傷心流淚的。
待重新勻麵上好妝,顧芊婉這才起身,和麗娘點了點頭,就往蓬萊閣外麵走去,誰知才出門,就差點撞上了白衣少年。
“喂,你去哪兒了?我找你半天,你不知道我快把這蓬萊閣所有的雅間都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人。”白衣少年原本還是滿臉怒氣的樣子,但是一看到顧芊婉,立即轉怒為笑,像哈巴狗兒一樣,居然讒著臉,跟在了她的身後。
顧芊婉眉頭一皺,實在不明白,這白衣少年,為何老是纏著她?
她加快步伐,像沒看見他似的,直接走了出去。
“喂,等等我!”白衣少年見顧芊婉走的太快,他怕追不上,便直接扯住蓬萊閣舞頂上方的紅綢,順著那紅綢施展輕功,那瀟灑的身姿頓時引來下麵賓客和舞娘的陣陣喝彩。
顧芊婉才沒有時間看他耍寶呢,眼看天色快黑了,她得盡快趕回去,否則孟氏又要在顧百萬麵前打小報告,說她不守婦道,在外麵玩到天黑都不回家了。
白衣少年追到街口來,見顧芊婉已經登上一輛馬車了,便跳起腳來,指著緩緩前行的馬車喝道:“喂,你也太過份了吧,我剛才為你跳樓了哎,你就算不擔心,至少也鼓掌喝個彩吧,怎麼能這樣當做沒看見呢?你真是氣死我了,我決定了,我以後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顧芊婉坐在馬車裏頭,閉目養神,耳裏灌滿那白衣少年的話,不由嘴角抽了抽。
他們貌似還不是朋友吧?跳樓?就那麼幾米高的地方,他也好意思!
真不懂,他為何能這般自來熟的和她說話,明明前一刻,還嘲笑她不男不女不是嗎?
白衣少年跳腳罵了之後,便擺了個自認為很帥的造型,冷哼一聲,扭過頭去,等待顧芊婉停下馬車來跟她賠禮道歉。
誰料後麵半天都沒有動靜,藍采忍住想笑的衝動,小聲提醒道:“主子,顧五小姐的馬車已經不見了。”
白衣少年這才朝前張望,果然沒影兒了!
“太過份了,顧芊婉,我跟你友盡!哼,小藍,我們回府,氣死小爺我了!沒勁、無聊、臭女人、壞女人、我對她這麼好,上次還幫了她,她居然不理我,我這麼風度翩翩,天縱英才,天人之姿,她居然無視我,啊啊啊氣死我了!”白衣少年惡狠狠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瞪眼睛。
白衣少年帶著藍采回去,在來到凕王府的門口時,被門口的侍衛攔住了,人家恭恭敬敬的請他出示腰牌。
他隨手往懷裏一摸,即滿臉驚訝,手裏竟摸個空,原本在懷裏好好的腰牌,不翼而飛了。
“對不起,沒有腰牌,不能進入凕王府。”兩個侍衛麵無表情的說道。
白衣少年刷的一下,撕掉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在那兩個侍衛麵前晃了晃道:“現在可以進了嗎?”
“王,王爺,奴才該死,請王爺饒命!”兩個侍衛嚇的立即跪在地上。
“我又不是他,不會隨便要你們的小命的,趕緊起來吧,你們也是恪盡職守罷了。”白衣少年頗覺無趣,不耐煩的朝著兩個侍衛揮了揮手,就走進了凕王府。
他直接來到了黑鷹閣,因為小黑被打傷了,最近他出門玩,都隻能帶小藍或是小紅,小紅是麵癱,基本不說話,太無趣,小藍又太羅索,還是小黑好玩。
黑鷹閣是黑鷹住的地方,此刻他正艱難的雙手摸牆,在練習走路。
那天晚上他被顧芊婉重傷,打斷了一根胸骨,後來又挨了一百軍棍,饒是他內功深厚,也被打成了重傷。
養了這幾日,總算能夠下床活動了,不過想要恢複到以前自由活動的狀態,至少還需要一兩個月。
“小黑,本王來看你啦。”白衣少年聲音歡快的在門外喊道。
黑鷹一聽那聲音,嚇的渾身一顫,扶著牆的手臂一陣哆索,頓時無力,卟嗵一聲,整個人就趴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