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鏡隻能看到畫麵,卻聽不見聲音,白衣少年急了,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他身份不便,又不能大喇喇跑去看熱鬧。
“小紅,你不是會唇語嗎?快模仿下,看看他們在說什麼?”
被白衣少年稱小紅的人,並不是女子,而是慘白著一張馬臉的中年男人,偏還穿著一身如血的大紅長袍,看起來十分嚇人。
他朝著白衣少年微微頓首,便專注朝著對麵望過去,隨即張嘴開始模仿起來,時而是顧芊婉的聲音,囂張肆意,時而是顧掌櫃的聲音,裏麵陪著小心,時而又是身邊那個丫頭的聲音,有些氣憤難耐,“嘖,這位顧五小姐還真是敬業啊,大概也知道小王日子過的無聊,所以每天都要給小王我唱上一出。十幾天前是蓮池水底鬥家丁,那叫一個狠毒,五六天前是婢女房裏唱雙簧,那叫一個潑辣,今天這唱的又是哪一出呀,小紅,你看出啥名目來沒有?”
紅衣中年男人模仿完顧芊婉等人的話後,就又退回白衣少年的身後,依舊慘白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
白衣少年問他話,他也不回答,就像沒聽見一樣。
“沒意思,還是小黑好。唉,隻是小黑被你家那無情的主子給打癱了,真可憐,現在還趴在床榻上養傷呢。”白衣少年見紅衣漢子不理他,隻得又百無聊賴的繼續看顧芊婉去了。
他一邊看一邊嘀咕道:“雖然我不知道顧五小姐為什麼要買千年人參,但很顯然,這大元國千年人參隻有兩支,一支在皇宮一支被顧百萬收藏了。小紅,你說這顧掌櫃一看就是一臉奸相,會不會為了銀子,而誆騙她呀?”
小紅:……(心裏在腹誹:主子,你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顧五小姐是草包是被騙關你屁事呀)。
“不行,我絕對不能讓顧五小姐上當受騙,他們家那攤子事兒,複雜著呢,如果顧五小姐出了啥事,就沒有人唱戲給我瞧了,小黑又病著,小紅又是麵癱,我才不要回到以前無聊的狀態呢。嗯,像我這樣熱心的觀眾已經少見了,我真是太為自己的正義精神感動了。小紅,我決定了,我要直麵出擊,和這顧五小姐過過招,看看她倒底是不是傳說中的草包!”
說罷白衣少年就滿臉興奮的站起來,還沒走到門口,就被紅衣大漢攔住,他雙手托著一張薄薄的人皮麵具。
白衣少年立即滿臉煩躁:“像我這樣傾國傾城的容顏,理應讓全京城的少女看到,幹嘛要戴這勞什子鬼東西,我不戴!要是讓我往這京城街麵上一站,什麼京城四大美男子,我呸,全都靠邊站!給本王提鞋都不配,起開!別逼我動手啊!”
紅衣大漢背脊微弓,雙手依舊托著人皮麵具,往前遞著,臉上還是一副麵癱模樣,不動不講話也不讓路。
雙方僵持之下,白衣少年還是敗下陣來,乖乖的戴上了人皮麵具。
顧掌櫃說店裏沒有千年人參,顧芊婉不信,便將櫃台上麵的所有藥盒都翻了個遍,當真是沒有,看來這顧掌櫃倒也沒有騙人。
隻是她想不明白呀,顧氏藥鋪號稱比皇家的禦藥房還要齊全,還要大,怎麼可能沒有千年人參呢?
對了,櫃台上沒有,不代表庫房裏沒有!
“掌櫃的,我要去庫房看看。我們顧家財大勢大,不過就是幾根千年人參而已,怎麼會沒有,你難道怕我不給錢嗎?放心,本小姐即將是太子側妃,不但顧家以後的錢都是我的,連皇上家的錢以後也是我的。”
顧芊婉故意囂張至極的仰起小臉說道。
“五小姐,庫房那地方有些髒亂,不太適合五小姐前去呀。”顧掌櫃滿臉為難,真沒想到這五小姐想一出是一出,居然還想去庫房?
庫房重地,怎可讓人隨便進出?
兩個人正僵持著呢。
一個身形英挺氣質出眾卻麵容普通的少年,穿著顧家藥童的衣服,從藥鋪裏麵慢慢的走了出來。
他在與顧芊婉擦身而過之際,竟然麵露譏諷,嘴角微勾,吐出兩個極輕的字眼來:“草包!”
顧芊婉重生後耳力驚人,雖然對方說的極輕,但她還是聽到了,立即朝著他嬌喝一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本小姐是草包,給我站住,轉過身來,我倒要瞧瞧是何方神聖?”
居然敢說她是草包,你才是草包,你們全家都是草包!
青衣藥童傲慢的轉過頭來,臉上瞧著她的譏諷意味更重,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
顧芊婉不經意抬頭去看,卻是越看,眉頭鎖的越緊。
她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滿心震驚,怎……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