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煦不置可否地嘖嘖道,“二皇兄,你不是素來無欲無求,天大的事兒都不會讓你皺半分眉麼?如今為了一個小女人,竟然變得這樣急躁。”為了婉容,竟然將父皇和母後囚禁在宮裏,讓他措手不及。
若是他直接逼宮,現在就要替代父皇,登基成為新皇,那也是人心所向的結局。那他,能有好果子吃麼?
坐在楚之煦麵前,楚千言淡漠地看著他,就好像在看一個說書的人。任由他巧舌如簧,上下蹦躂,他都提不起半分興趣。
被楚千言冷漠的樣子激怒,楚之煦冷嘲道,“作為權勢滔天的太子,你是什麼都不擔心,隻可惜算錯了一步。沒料到我掌控了把守薑府的人,而且,我之前向父皇呈報薑府的‘惡行’也是你始料不及的。”你還裝,裝得比誰都要淡定!
他處心積慮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掌握了那麼多大臣的弱點。還未利用這些人,就被楚千言輕鬆毀了他的計劃。登基,哼,隻能是他!
楚千言把玩著手心的雕鳳玉佩,嘴角上揚,也不去答楚之煦的話。
埋頭說了許久,楚之煦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讓他遍體生寒。
楚千言手裏的玉佩,不是他送給秋若扇的麼!即使是他送給她的一個草環,她都會將它視作寶貝。這塊玉佩,她不可能不收好。
何況,秋若扇已經去了鄉下,還是他親自派人暗中護送的。不會出事!楚千言不可能發現她就是奸細!
不自然地笑了笑,楚之煦起身就要走,他要親眼去看,秋若扇是否安全。
剛一起身,就聽見有人在敲門,像極了若扇敲門的手法。不,不會!他驚得跌回了座椅。
楚千言像是沒有發現他的失態,依舊把玩著手中的玉佩,淡言道,“進來!”
門房“吱呀”一聲被打開,秋若扇捧著一卷醫術邁入,將醫術放到門後的櫃子上,她到屋子正中央給楚千言行了個禮,“太子,婉容的身子調養得很好,隻需少思考少動怒,就無大礙了。”
聽著她的交代,楚千言唇角壓了壓,伸手將秋若扇的下巴挑著,拉到了楚之煦麵前,“縣主的事先放一邊,我們算算這些年的帳。”
秋若扇上前給楚之煦行禮,她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又笑問,“有什麼算不清,非要現在說?婉容還在病榻上躺著呢!太子,您最近的脾性怎麼這樣暴躁?”偷偷瞥了楚之煦幾眼,她的心裏直打鼓。他不避嫌,還來太子府做什麼!
門外傳來敲門聲,秋若扇趁楚千言分神時,拍開了他的手,走到一旁坐下。
沒等他們應聲,門就被推開,臉色蒼白的婉容慢慢走了進來。環視一圈後,她欲言又止,“人都到齊了……”說著,一口血竟抑製不住地衝上喉嚨,讓她走路都不穩當。
“容兒怎麼不休息,這麼晚了還勞心勞力?”雖說是斥責,但楚千言的話語很輕,起身拉住婉容的手,動作更輕柔。
婉容雖是動作不利索,但一雙仿佛能看透前世今生的耀眼水眸,笑起來盈盈瀲灩,也含了七分寒意,淩厲逼人。
對上她的眼睛,秋若扇迅速的低下了頭,想要躲過她的審視。卻被楚之煦掐得叫出了聲,她不免看了一眼坐在身旁他。
透過昏暗的燭火,婉容觸及到楚之煦那似笑非笑地眼神,微微一笑,“恒王不如將薑府外的守衛撤了,我們就讓你抱得美人歸。”
原來,前世的楚之煦不愛她也不愛曲娉婷,真正的愛人是眼前這位剛毅癡心的女子。不,也許隻是一種難以割舍的感情。楚之煦那狠辣的心腸,是為了權勢就不擇手段的。
秋若扇的性子本就柔和,經婉容這一說,一張清麗雅致的臉就紅透了。甚至忘記了自己正處在危險中,仍嬌嗔,“婉容,你莫要取消姐姐。”兩人認了幹姐妹,嬉鬧是常有的事兒,她就沒敢往深處想。
婉容靠在舒適的杉木椅上,循著秋若扇的目光看過去,視線最終落在了一臉鐵青的楚之煦麵上,她冷漠一笑,“賢王莫非嫌棄美人不溫潤,配不上你!那麼,這麼多年,她為你在太子府傳遞情報的情誼,你可怎麼報答?”
事到如今,楚之煦都內心糾結,連愛她護她的女人都不顧。這種男人,雖然已經與她不再有關。可,由於前世的記憶太過清晰,婉容的心,還是狠狠地抽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