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甘心一輩子住在慈寧宮,哪裏都去不了,並且孤身終老麼?”見不到任何人,還麵臨吃穿用度被克扣的危險,一生榮華的太後怎麼受得了?
婉容的話,隻得到太後的一聲冷笑:“小丫頭,哀家老了,不想再和你們勾心鬥角!若是能平安養老,等哀家死了也能葬入皇陵,史書上還有哀家的一筆!”
猛然睜開眼睛,太後環視了屋子一圈,目光最終落在了她身後牆壁上的那幅畫像。留戀地看了許久,太後才轉頭笑對婉容:“我的雙手沾染的鮮血越少,我見到先帝時,才不會心有愧疚!”
婉容雖是懷疑,但麵上浮現絲絲欣慰,眼見著身前的太後的眸子純澈,她微微歎了生氣,走到太後的身後給她揉捏起肩膀。
太後眯著眼睛,享受地嘖嘖讚歎:“技術是越發純熟了,可惜兩個月前,你就再也不願意與哀家親近了。”
像是說起一件傷心事,她的語調格外低沉。婉容為她捶背時,也感受到了她的顫抖,不禁有些同情太後:“您這是說的哪裏的話,容兒隻是近來事務纏身,才一直沒有時間來親近您!”怎麼說,她們都有可能此生不複相見,她也沒有必要為難一個老人家!
可,怕就怕,這個老人家還是貪慕權勢,逼得她不得不對她下狠手!
“哀家知曉你與千言情投意合,所以有心撮合。”太後邊說邊歎氣:“但,想要將女兒嫁進太子府的人太多了!一旦你嫁給千言那孩子,危險重重!”
“太後,您若是擔心容兒,就別再說了吧!”婉容蹙起眉頭,對太後的話不屑一顧:“您的一舉一動,容兒心中都有數。”
“你這丫頭!”太後的聲音陡然一沉,“若是你嫁給千言為妾室,旁人自然不會盯著你。而且,一旦你為千言誕下兒子,還有誰能阻礙你成為真正的太子妃!到那時,那些對你虎視眈眈的大臣,想要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的!”
她從來待這丫頭這麼好,就隻是為了讓她甘心嫁給千言為妾!她們兩人之間,除了因為這件事有糾葛,還有她派過殺手刺殺她,其他的恩怨可是一件都沒有了!
女兒家的心總是軟的!太後心中冷笑,對自己的計謀又肯定了幾分。她就不信了,這一個小丫頭,以往頗受自己照顧,還能狠下心不再管她!
“拜見太後、縣主!”一席穿著熨金太監服的男子一邊跑進慈寧宮,一邊著急地向兩人請安。
婉容悠然站在太後身後,為太後身子的陡然僵硬而驚訝。
掩下眼底的驚訝,婉容也瞧見了孫公公的緊張,他連頭都不抬就彎腰道:“皇後娘娘有請縣主到鳳凰宮一見。”
若說婉容先前對太後與孫公公的神色有一絲懷疑,現在就是完全肯定了這兩人之間有什麼秘密!
用帕子掩住唇輕咳了一聲,麵上的疑惑瞬間收斂幹淨,婉容淡然地從太後身後走到她身前,恭聲道:“太後,容兒現行告退!”
無論皇後有什麼事情找自己,她都不用再擔心皇後能脅迫自己做什麼事情。畢竟,她們倆已經算得上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任由哪一方受傷,對另一方來書,都是得不償失!
再次抬眼時,太後已經輕點頭。婉容不再留戀,立即轉身跟著孫公公離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婉容再次回頭,之間太後撫摸著牆壁上的那幅畫著太上皇的畫像,背影孤寂得就像上輩子被打入宗人府的自己。
搖了搖頭,婉容趕忙加快腳步,甩開了腦中的想法。
走著走著,婉容發現路線不對,心下生意,語氣卻淡然得十分尋常:“公公,我們不是去見皇後麼?您現在想要帶我去哪裏?”
上輩子是皇後的自己,對整個皇宮的地形了解得透徹,也知曉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怎麼也通不到鳳凰殿!若說條條大路通目的地,這條路恐怕是孫公公帶她去的死路?
還沒回過神來,耳畔已經飄來孫公公恭敬地聲音:“縣主莫急,我們確實是在去鳳凰殿的路上,這一點是老奴萬萬不敢欺瞞您的。而您來皇宮的次數不多,不了解宮中的各條路也是尋常的!通向鳳凰宮最近的路,就是咱們現在走的這一條!”
不緩不急的聲音,若是尋常人聽了,怕是不會生疑!可,婉容並不是任由欺騙的普通人!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對孫公公越發警惕。薑還是老的辣,古人誠不欺她,這孫公公一看就是一個老人精!